“失算了——鹅鹅鹅唔——”我刚一张嘴就被灌了一大口冰碴子,我回头去看边尧,他果然也是冻得一哆嗦——这家伙不是恒温动物,对周遭环境的温度变化特别敏感,我明显看见他生物活性和求生意志瞬间下降了。
好在这段时间我每天晚上跟着月哥一起训练,一半时间在自己灵域,学习如何稳定的灵域的存在。另一半时间则全是在月哥灵域里呆着,以便于专心联系如何调动术体内部的灵力,对冰天雪地什么的都快免疫了。
这样想着我稍微冷静下来一些,仔细打量周围,发现这个灵域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冰洞。脚下打滑不说,四周具是层层叠叠的寒冰,头顶悬挂着百千个钟乳石形状的冰锥,感觉动静稍微大一点就会掉下来把我插死,有一种达摩克斯之剑既视感。
以前的我也许会被这灵域唬住,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这种有明显边界的灵域都是为了把力量集中在小块场地上。月哥给我上的第一课就是教我如何把力量集中在湖边麦田者一小块区域上,不要去管远处的群山,以免驾驭不过来溢出的场地耗能。
换言之,像月哥那种广袤无垠,又层层嵌套且巨细无靡的世界,才是真正强者的灵域。
思及至此,我无能狂笑:“你这冰属灵域算什么,比我见过的差远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短短一分钟里,我手脚其实已经近乎麻木,我僵硬地伸了伸手指,拉过边尧的爪子捏在手里,几乎是靠意志力将金蛟剪握在手中。
Dee在灵域中脸上嘴里已经没有烟灰了,但仍然充满愠怒,她手中握着一根短杖,大概是从门外进来的男人所化。
“渣男也在。”边尧在我脑中提醒道,我仔细一看,那渣男果然被困在其中一个冰洞里,同我们隔着一米厚的半透明冰墙,“看来她们也不放心他。”
我呼出一口白气,正打算曲线救国,Dee却已根本不想再和我们多说什么,她一扬手,我头顶的数个冰锥瞬间松动,直接砸落下来。
我脚下一弹,两步跳开躲掉了,落地时却脚下打滑刹不住车,差点没摔一跤。这些冰锥很明显不是自然界的那种冰棱,下坠的速度比重力更快,而且尖锥直插入地,硬度也很不一般。
Dee故技重施,更大面积的尖锥扑簌簌地朝下落,根本躲不掉。我当机立断抬起胳膊,挥刀横扫一圈,将冰锥悉数斩断。然而冰锥断口飞溅出的冰碴子划过我脸颊和胳膊,带起一阵迟缓却不容忽视的痛意——细小的血丝源源不断冒了出来。这些伤口的疼痛和寒冷造成的疼痛混杂在一起,十分恼人,但所幸出血量不大。
我抬头看去,断口很快又生成了新的冰,我心中有些恼火——这什么,千本樱的冰块版本吗?
“别管那些,揍正主。”边尧理智的声音将我飘远的思绪拽回。
只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声音听起来些微有气无力,就连金蛟剪剑身的光芒都有些黯淡。
“你在瞎想什么,”边尧说,“她现在的目的就是消耗你的热量和体力,必须速战速决。”
话虽如此,但新一轮的冰锥再次延绵不绝下坠刺来——我想要朝哪个方向移动,那边就落下更多尖锐冰针,轻松将我逼退回原地。
Dee瞧我一顿胡砍乱砍,嘴边溢出一个笑:“不是说龙属抑制药物对你没用么?现在怎么了,嗯?”
我抬头看她,明白她是误以为我使不出属性力量全赖她药物起作用,殊不知龙力什么的,我压根儿就不会调动啊。
不过……我真的用不了这力量吗?那这早产龙在我身体里住着是干嘛使的,连个房租都不付的吗?
脑中响起边尧无奈的声音:“我真是服了你,面前站着敌人的时候你非要想这些骚事情吗?集中精力就这么难吗?”
“我找节奏呢你不懂。”我东跳西跳地躲避冰锥,身上的细小伤口越来越多,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血线。但也在躲闪时故意朝着一个方向蹦去,就这样迂回地离着Dee越来越近。
我一看她手中的法杖就明白了——这是个法师,近战肯定不行。
又一批冰锥争先恐后地落下,这次我放弃了先前边躲边打的战术,转而双手握住金蛟剪成棒球棍的姿势,不顾某些漏网之鱼可能对我造成伤害,而是大刀阔斧地横扫一片冰柱朝Dee抡去。果然,她立刻抬起短杖一挡,所有冰柱在她面前轰然碎成了冰渣。
可这些飞舞的冰渣正巧为我制造了半秒钟的障眼法,我猫腰直冲出去,一个下劈直取她眉心位置。近距离下,我瞧见Dee瞳孔瞬间放大,下意识将短杖横在我俩之间。
“好!”边尧在我脑中叫了一声,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我的下一步动作——下劈的假动作虚晃一招,金蛟剪一分为二,剑刃金光闪耀,剑气带起一道鲜血,泼在一旁的冰墙上。
Dee连连后退,右手捂住左胳膊,指缝源源不断渗出血。
过去的几个月来我都是以“无属性物理系”自居的,并没有什么依赖属性的毛病。Dee虽然会些体术,但和边尧或相无征比起来都差远了,这倒是我近段时间里打得最得心应手的一次。
“不知好歹。”Dee咬牙切齿道。
说罢,她没有给我再一次近身的机会,竟然使力将法杖插入了脚下冰岩。下一刻,冰洞里的温度再次骤降,半透明的冰墙上瞬间结满了白霜,连原本晶莹剔透的冰锥也都冻在了一起。我低头一看,金蛟剪上也冻住了一层冰壳,我忽然开始担心——不知金蛟剪是用什么金属做成的,在极低温环境下会不会变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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