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站在他的身后，一只手攥着男人后背的衣领，居高临下的望着楼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生，表情自始至终都是麻木的。
肖尘只用了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生。
是昨天的那个小姑娘。
但奇怪的是，昨天明明脸皮恢复得跟正常人无异的她，今日一看，脸上的血痕比起昨日更有甚之而无不及，身上所散发的阴气也比之前更加浓郁，浓郁到已经彻底影响到了四周的天气，浓郁到令周围的孤魂怨鬼不断的被吸引，逐渐赶来。
这是多大的怨气才会到这种程度。
肖尘皱了皱眉。
冤有头债有主，这句谚语是真的。
一般的鬼死后都会失去记忆，哪怕怨念深厚的也不例外，但是这些怨气重的鬼死前都会给自己下一个极强的心理暗示，只要他们死后能够再次遇到生前的仇人，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复仇。
楼下聚集得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保安冲出来维系着秩序。
双眸浑浊无神的男人终于清明，他先是一顿，然后张大嘴，就像是梦游者做梦的时候走到的天台边上，然后猛地惊醒的那种惊悚感。
男人的手脚发抖，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他下意识的想要从上面下来。
也就是这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抓着自己的衣领。
他回过头，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冷冷的注视着他，他瞬间一颤，脚下一松，险些掉下去，但是索性，女生一直抓着她的衣领，他才维持住了平衡。
男人看着楼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想要张嘴呼救，但他忽然发觉自己的嘴巴怎么也张不开，自己也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楼下的学生发现男人动了，误以为他要跳了，一瞬间，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机，似乎是想记录下这一刻。
女生看着楼下的这一切，科科的发出难听而又惊悚的笑声。
她抓着男人的头，逼着对方强迫的与自己的对视，声音冷得刺骨，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熟悉吗眼前的这一幕。”
男人浑身抖得跟个筛子一样，看着这张皮开肉绽的脸有些抗拒的缩着头，他动了动，却还是只能还出呜呜呜的声音。
女生看楼下的风景，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老师，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露露啊。”
男人一听，双眼一瞪。
我就是，那个被你强/奸的小姑娘露露啊。
你难道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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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鬼眼》
男人的表情比吃了屎都要难看, 脸色也白得骇人, 冷汗在他的额头上冒出来，眼球因为太过用力而往外凸起，就像会因为害怕而跳出来一般, 嘴唇上下打着颤颤, 畏之有虎, 汗洽股栗。
露露笑了，嘴角扯得很开, 状如癫狂, 脑袋动了动，脖子咔擦的发出声音，抓着男人的下巴逼迫对方与自己对视，一张血肉扭曲的脸在白天下暴露无遗, 男人呜呜的发出声音。
露露低下头, 目光锁定在楼下那些看热闹的人群, 楼下的学生已经很多, 哪怕有保安扯着嗓子在维持秩序, 仍有不少学生在楼下拼命的往中间挤, 想要看得更清楚，表情里除了惊恐，藏不住的还有骨子里在看到别人自杀时事不关己的冷漠，以及看到别人不幸时所获得隐晦的满足感。
看呐，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过得更惨的人，相比之下, 我果然还是幸福的。
露露看着这一张张丑陋的面容，脸上流的血水越来越多，皮肤腐烂得更加恐怖，她动了动嘴，“老师，你看，她们都希望你死呢。”
然后一把摁住男人的头，强迫得让他往楼下看，男人再次因为身体不平衡险些掉落，果不其然，楼下的骚动更厉害了，举手机看戏的人也越来越多。
要不是估计保安在场，自己又是学校的学生，跳楼的还是老师，估计会有等得不耐烦直接大喊，你到底跳不跳，老子赶时间呢!
露露像是回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力气一下子变大。
“老师，我死的时候才十四岁啊！我本该活得好好的，如果我还活着，我现在都已经大学毕业了。”露露的嘴里开始不停的碎碎念。
然后紧接着又发出难听的大笑声，继续说道，“凭什么！凭什么!”露露的声音就像是在嘶吼，越来越大，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发出的吼叫。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全世界都在指责我错了”露露笑得很大声，表情十分癫狂，“怪我穿得暴露，骂我不知廉耻，笑我活该，甚至讨伐我的过去，不断地嘲讽我，就仅仅是为了证明，”她的眼神有些空洞，声音放弱，“就仅仅是为了证明，我所遭受的一切，是我咎由自取!”
她的带血的黑指甲掐进男人的皮肤，涔出血来，“老师，记得吗那一天我也是站在一个这样的地方，你就站在楼下看着我，然后全世界都在笑我，就像你现在一样，所有人都巴不得我去死!!!哈哈哈！！”
“可你呢施暴者!”露露的声音顿了顿，“只是被学校处分开除！改了个名！换了一个学习环境，居然就当成上了大学教授!受人敬仰和夸赞！”
“再也没有人会记得你做过的那些脏事!”
“也不会有人记得，这个世界上有个女孩子叫做陈露露！！她曾经也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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