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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客厅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困顿的脸立马冷下来。
    邱晨光坐在沙发上抬头:“回来了?”
    “你来做什么?”
    这个中年男人,面容和邱行之七分相似,一眼就能看出血缘联系,但他更加沉稳威严,讲话时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却也不失几分压迫感。
    邱晨光放下手里报表:“你二叔最近搞的那些名堂,你一点不知情?”
    邱行之面无表情的把外套扔到沙发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二叔现在明显越来越不把我们家放在眼里,你手头的项目要是再不抓紧,会有什么后果不需要我告诉你吧?”
    “不需要。”邱行之一点也不客气,这个眉眼和他五分肖似的男人每次出现一定有目的,他懒得跟他多说,在公司也是能不碰面就不碰面。
    邱晨光的脸浮上怒气:“既然知道,你打算怎么应对?他在公司这么多年,枝叶比你多的多,拿走你手头项目很容易。”
    顿了一顿,“胡老的孙女那你又是怎么对待的?他胡家这一辈就这一个闺女,能带给你什么助力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邱行之嘴角轻轻扯了一下,立马回归原位:“这个倒是需要,您要不然给我解释解释。”
    冷淡的脸、勾着嘲笑的语气,哪里是需要解释,分明是跟他对着干,狠狠扇他这个父亲的脸!
    邱晨光身处上位者久了,谁见面不是客客气气,心底恨得吐血,面上也不会露出分毫,这是生意场上基本的规则。
    公事上,他向来游刃有余,该狠时不会手软分毫,该怀柔时懂得控制分寸,样样拿捏得当,可回到家,面对越来越出色的儿子,多年练就的自制力分分钟告罄在一个眼神、一句话中,他这个分明处处很像他的儿子,总有本事在两句之内唤醒他体内的雷霆暴怒。
    邱行之转身倒水,留给父亲一个坚冷的背影。
    邱晨光拿手背抵住额头,深呼吸,将体内的暴躁怒气排出,要是真的发火,就没法谈下去了,他缓下语气:“爸爸不是想和你吵架,是真的为你好。”
    邱行之小口喝水,开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会,口干舌燥还有点喉疼,他慢慢折腰,接触到沙发,后背有了依靠,酸疼的肌肉才稍稍松弛,长出一口气。
    全过程他一言不发——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邱晨光的语气更松了一点,求和的意味很明显:“胡老的孙女对你印象很不错,上次酒会爸爸就告诉你了。”
    邱行之继续喝水。
    “爸爸不是要勉强你一定和她结婚,但你没和她相处过怎么知道不行呢?”邱晨光扮演慈父角色很不生疏,循循善诱的语气掺着几多不自在,细品,跟开会作报告没多大区别,“上次酒会人家主动找你,你不理,这不好。”
    邱行之放下杯子,给父亲一个凝睇。
    邱晨光赶忙趁热乎接着说:“反正还没喜欢的人,多接触接触……”这话,已经是他退让的极端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邱行之打断父亲的话,语气已经恢复平淡,“你了解我么?”
    邱晨光语塞。
    邱行之一口喝光杯子里的水。
    “二叔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丢下最后一句,邱行之抓起外套离开客厅。
    再说下去,只会招致双方更盛更烈的怒气,该有的问题依然有,无法达成统一的分歧也会在。
    那些不是三言两语随便聊聊就能说清楚,邱行之不是没有试图好好和父亲沟通、交流,多次失败后,他放弃了尝试。
    若很容易解决,不会拖到这个时候。
    他们本该是最亲密的父子,偏偏像敌人。
    其实这么多年,他对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已经麻木了,左不过每次见面冷嘲热讽几句,能有多大影响?他仍然是自己父亲,自己仍然是他唯一的儿子。
    有时候,有些问题,大概永远就是无解的。
    洗完澡走到窗边,院子里的他爸的车子不见了。
    邱晨光很快会出现在某间金屋里,自有人抚慰他在儿子这收获的不满。
    呵,邱行之扯动嘴角,不是笑,他自己也搞不清做这个动作的意义,睡意被打的七零八落,邱行之靠着窗台,点开手机。
    略过朋友和下属头像上红色的消息条数,径直滑到最下方,顿住。
    卫予有两个微信号,一个私人,一个是味卤的,他都有。
    私人那个已有半月余没更新朋友圈,对话框他一直没删,最后一条信息是好多天前,他说自己要出差几天,卫予回了个“好”,再无下文。
    味卤的相反,没有聊天记录,但朋友圈每天都有更新,都是卤味的照片,烧制的、摆放在柜台里的。
    邱行之不死心,点开私人微信一翻到底,他记得卫予发过一张跟高中同学合照,好多人,拍照的人故意使坏,各个龇牙咧嘴笑的血盆大口,卫予也在其中。
    划不动了,邱行之看到最下面一行字——朋友仅展示最近半年朋友圈。
    “……”
    他们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
    邱行之自嘲的笑了笑,准确的说是他一个星期没见卫予,他那么忙,能不能见到自己,有什么所谓?
    这几天他好几次想去找卫予,有两次车子已经拐到味卤所在商业街的街口,最终还是没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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