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卿还想嘱咐两句,听到奚惠琳敲门叫他。
“安安,你的校服我洗干净晒好了。”
温之卿结束和温心柔的通话,打开房间门,满脸不好意思,“奚阿姨,我可以自己洗的,我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
“没事,这不是你忙着嘛,而且我用洗衣机洗也不废事,别跟阿姨客气,对了,你打完电话可以出来了吗?你褚伯父要送你一件东西。”
褚父就和孔导演他们在客厅里聊着,他看着只有四十出头的年纪,外貌和儿子褚烽相差无几,为人严厉苛刻。
据说以前是混黑道发家的,所以现在转战房地产生意,处事仍然心狠手辣,只是披上了一层伪善和蔼的面纱。
昨天温之卿来了之后就没见过褚父,如今一见面就送给他一把吉他。
“不要客气,我工作忙也没空照顾你,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你褚伯母说,像你明天要上台表演就可以跟我们说嘛,连个趁手的乐器都没有怎么行。”
温之卿推拒不得,只好道谢:“谢谢伯父。”
“安安,你来试试啊,听听这个音色好不好,顺便为明天的表演练练手。”
“伯父买的吉他肯定是好的。”
为了配合塑造褚父慈爱的形象,温之卿便试弹了一下吉他。
弹着弹着,当着一堆人还有摄像机的面,温之卿想起上辈子和祁少师合奏《江湖客》主题曲的情景。
祁少师弹钢琴,他弹吉他,一曲结束,然后他成功逗笑了祁少师。
“这就是你这几天瞒着我学习的成果?”
他羞愧难当,和祁少师弹奏的天籁之音相比,他的吉他简直就是锯木头。
祁少师笑完,手把手教他怎么更好地弹吉他,但可能他真的没那个天赋,总是顾头不顾尾,左手和右手的配合一团糟。
祁少师教导严格,一连让他学了两三个小时,才发现他几根手指布满红痕,不少都破皮了。
“算了,别学了,你这双手合该是用来写字的。”
他那时不服,“少师,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这双手什么没做过,怎么会被这小小的吉他难倒。”
“哦,果真什么都做过?”
“嗯?”
“温之卿,”祁少师凑近他耳畔,“你这双手……”
吉他的弦突然被人用力扯起,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褚父嗯哼了几声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孔导演和奚梦琳就无脑赞了,送了温之卿一堆彩虹屁。
“抱歉,我能先回房间吗?我再练练,晚饭不用叫我。”
客厅里的几人只以为他弹得不好,所以害羞不好意思了,一点没往其它方面想。
温之卿脸红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他回了房间,倒在床上,只觉全身都不对劲。
风卷江湖雨暗村,四山声作海涛翻。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雕栏画栋映苍苔,古寺经声隐隐来。自是红尘非到处,狸奴慵睡听花开。——过光孝寺
听雨蒙僧衲,挑灯拥地炉。勿生孤寂念,道伴大狸奴。——独酌罢夜坐
“做……做什么?”
祁少师幽深的眼睛只定定看着他。
温之卿脸颊爆红,他应该感谢祁少师说的不直白吗?通俗露骨地说,不就是……不就是!
那只手覆盖上他…………时,温之卿抓住作祟的手隔开,“别……别开玩笑了!”
祁少师站起身,居高临下,“怎么,难道你身边的兄弟不是这样做的?”
“这怎么能一样!”他身边的男性朋友,除了祁少师,都是五大三粗不修边幅的人,可祁少师这样清贵的人,怎么也不能想象他做这种事情的样子。
但那时,他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只会重复:“你不一样。”
祁少师背过身体,温之卿因为坐在小圆凳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现在他看清了,那是自嘲又欣慰的笑。
第10章 绮梦疏离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温之卿没精打采的。
梦里一晚上都是不可描述的事情,那双细长黝黑的瞳孔像深渊一样,强势无比地把他拉拽下去,陪着那个人一同沉沦。
趁褚家的人没起床,温之卿偷偷洗了裤子,清理干净一切证据。
真是活了这么多年,一直寡淡如水,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只好说服自己,少年人的身体血气方刚,他心性再好也压不住上涌的血气,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出门前,奚惠琳交给他一盒饼干,“你昨天不是新交了一个朋友吗?还是你的同桌是吧,带点吃的和他分享才能巩固友谊哦,如果阿姨烤的曲奇饼不合他的口味,你回来告诉我,明天阿姨换一种烤,务必让你的新朋友喜欢!”
温之卿哭笑不得,奚惠琳这副样子,弄得他像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谢谢阿姨,只要不是太甜腻的,他会喜欢的。”
路上温之卿尝了两块饼干,奚惠琳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饼干酥脆香甜,蔓越莓带一点酸酸的味道,这是祁少师最喜欢的口味,抹茶味的有一点苦,他恐怕不会喜欢。
大概是被奚惠琳的情绪感染,温之卿兴冲冲跑到教室,想把热乎的曲奇饼送到祁少师手里,却面对一个空座位。
他来得也不算早,都快上课了,这个时候祁少师应该早就到了,闲闲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撑着头,手里无聊地翻着一本书,原本过于凌厉的眉眼,因为早起睡眠不足泛着慵懒随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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