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祁少师和褚烽一文一武,贡献最大,大帅少帅的称呼也就随之被全校接受认可了。
可以说,本来是班上的同学叫着玩的称呼,慢慢发展到全校,既有它的偶然性,又有必然性。
第7节课结束后是小组学习讨论课,傅正明刚过来跟温之卿说分组的事,陆九阳揽着他的脖子往后扯。
“急什么急什么,还不准让我们的新同学先上个厕所啊。”
“温之卿,走走,咱们去厕所认识一下,告诉你,再陌生的男生,一起上个厕所就是兄弟了!”
摄影师跟着他们一直到走廊尽头的厕所,后期的剪辑应该是温之卿在新学校认识了几个热情的新朋友,说不定还要他发表一下感想。
摄影师和孔导演正无聊在外面等着,因为学校里不能抽烟,孔导演烟瘾上来一直犯困打哈欠。
哈气打到一半,男厕所里的男生气呼呼都跑了出来。
除了温之卿和陆九阳几人。
摄影师:“导演,你看?”
“急什么,”孔导演还是慢悠悠的,“等着吧,温之卿这小子也不是好惹的。”
洗手台前,几个高大的身影笼罩在温之卿身上。
“我们家大帅呢!快把他交出来!”
温之卿回望过去,号称没眼色的瞎子哥弥子暇,一双灰绿色瞳仁的猫眼泛着冷光,脑后扎着亚麻色的小辫子。
他虽然是混血,身材却不是西方人那种很壮硕的魁梧,但因为是练散打的,还曾经是全国青少年组的散打冠军,衣服下的肌肉甚是结实发达。
周身的荷尔蒙泛滥成灾,吸引了一大片被他外表迷惑的女生。
“妈的!你拍戏呢!”陆九阳一巴掌拍在弥子暇头上。
弥子暇抱头委屈,小声嘀咕,“活跃活跃气氛啊,干嘛搞这么严肃。”
“别打头,本来脑子就不好使。”陈容插了一句话,然后不客气地用视线扫遍温之卿全身。
他虽然身量不高,气势却很足,温之卿想到这个人的性取向,莫名不舒服,不是对他性取向方面的膈应,而是因为他的打量和旁边的陆九阳明显不同。
太粘腻了,像野地草丛里的蛇一样。
他的关注点也不同,以前温之卿不注意,现在才发觉他的目光总在他私密部位游移。
“咱们言归正传,你现在是到了我们的地盘,就要听我们的,懂吗?”
陆九阳实际比温之卿还高一点,因为整个人总是没精打采地垮着,看着反倒比他还矮几厘米。
又因为一头不羁的发型,炫酷的耳钉还有溜肩,看着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抱歉,不懂,”温之卿语气温和。
他身体年龄虽然比他们小半岁,心理年龄却几乎大一轮,以前面临同样的情况他就不怵,何况现在。
“我该怎么听你们的话?不介意的话,你们能说说吗?”
“我知道!每天及时跟我们汇报大帅的消息,让你们那边的人照顾好大帅,不准欺负我们大帅,唔……我听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弥子暇有点困难地把后面的俗语念准。
温之卿听了只觉好笑,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上辈子的褚烽可把他们一家害得够惨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陈容有点恼弥子暇口无遮拦,把他们的筹码说得这么直接。
“温之卿,你好,我好,大家好,把阿烽伺候好,你在这个学校一切都好商量,懂?”
温之卿但笑不语。
上课铃声响起,温之卿走出厕所,孔导演笑眯眯地让他在校园里逛几圈,算是他们额外给他的休息放松时间。
温之卿领了他的好意,随便走了走,就走到教学楼侧面的大楼梯处。
祁少师正式认识他是在那个排行榜前,他知道祁少师却要更早。
那是几天后上的一节体育课,大热天里,他和一群跑步跑得大汗淋漓的同学一起回教学楼。
当时,优美的校园歌曲正播放着,他从左边的大楼梯上,祁少师从右边下,他一眼就注意到了祁少师。
祁少师这样的人,也确实有在熙熙人群里发光的资本。
他的气质和修养是日积月累形成的,不仅要有足够富裕清贵的家世灌溉,本身也有出众的底子锦上添花。
温之卿经常听长辈称赞他姿态、仪容样样都好,那天一见祁少师,他才知什么是人外有人。
他温之卿也不过是栅栏里的家禽,怎么比得上面前这个人气质出众,竟如鹤立鸡群一般令他们这些旁人相形见绌。
“那是谁?”他停下问身边的同学。
有人自豪地说:“祁少师,我们集英中学的少帅!”
有人语气酸酸,“不就是你的同学吗,和你一个班的。”
“祁……祁少师吗……”
祁少师已经下了楼梯,似乎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微微偏头,一时与楼梯上的他目光相对,但那时,祁少师眼里并没有一个完整清晰的他。
温之卿从大楼梯上二楼,快走到高一八班的教室,不禁又停下看了几眼楼梯边的蓝花楹。
这棵蓝花楹高及二楼,正是盛夏花开的时节,轻盈烂漫,唯美梦幻。
温之卿质问自己:
蓝花楹下,擦肩而过,回首相望,惊艳于心,久不能忘怀。
那一眼的初见,是谁拨乱了谁的心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