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帮着女生往下面提行李,长发飘飘,文弱白净的柯黛黛柔声细语地道了谢,水汪汪的眸子里一片柔软羞涩。
“切。”孙文宇也不知在瞧不上谁,他将自己的行李箱分了一个给白檀,以理所当然地语气说道:“学长人这么好,帮我拿拿东西应该没问题吧?”话虽如此说,却一点软语求人的姿态都没有,反而散发着似有若无的挑衅之意。
陆乡微微皱起眉头,将行李箱扔还回去,“自己拿着,要是拿不动就直接丢海里。”他面容冷酷,带着淡淡的痞气,一看就不是性子软弱的,孙文宇咬紧了牙,又气又恨地将行李箱整理好,两手拖了跟着其他人一起往前走。
白檀作为带队负责人之一,需要保证所有人的人身及财产安全,在所有人都下船后,又去舱里检查巡视了一遍,不知不觉就落到了最后面。等到白檀一动,站在旁边吸烟的陆乡就无声跟了上来,白檀朝不远处的陆乡笑了笑,道了句:“谢谢。”既为了感激方才陆乡出面解围,也是指陆乡现在不着痕迹的等待。
陆乡不大自在地客气了一句:“客气你妹啊。”
白檀:“……”
为了接待这批前来参加实习,科学助农的大学生,村民特意空出来了一处干净的院落,里面东、北、西三面各修建了一溜儿三间的红瓦平房,南面用篱笆围了。坐北朝南采光条件最好的屋子分配给了几个女生居住,东边的三间分别住着几个男生,白檀、李老师以及编外人员陆乡,西面的三间则被分隔成了男女厕所和洗漱间。
看得出来村民们已经尽可能地打扫和维护这小小的院落,但是毕竟条件有限,跟城里宽敞亮堂的高楼大厦一比,还是有着天壤之别,女生们叽叽喳喳,大惊小怪地指指点点着,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之意。
白檀道:“好了,既然来了,大家就别挑三拣四的,咱们就当忆苦思甜了,季朋你组织一下,带着男生们帮大家将行李安置好,莫小北同学就领着女生去检查一下房间和电器设备,要是有需要添置或是更换的,赶快跟我说。”
同学们答应下来,各自忙碌去了。带队的李老师年纪比较大了,一路上车马劳顿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连饭都没吃,裹着毯子就睡了。
李老师去休息了,白檀只能多上点心,同学们第一天到长青岛,晚上自然状况百出,女生们怕岛上提供的床单被褥不干净,自己动手换了一套,相比之下,男生们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胡乱用温水洗漱了一番就呼呼大睡了。
房间里摆放着上下铺,最多能住六个人,这次一共来了九个男生,一个房间里住了四个,一个房间住了五个,白檀和陆乡被分配到最外侧的房间里。
因为同房间的李老师已经睡了,白檀怕打扰他,再加上他的作息时间确实比较靠后,就没急着去睡觉,借助手机照明,在男生房间外隔窗喊了两句,提醒里面的人赶快休息,然后又去篱笆附近看了看,防止有蛇虫鼠蚁爬进来。
转身回来时,正好碰上陆乡从厕所出来,他嘴里叼着一根烟,痞里痞气地系着皮带,有种粗糙又狂野的男子汉性感味道——其实不过是烟草混合着臭汗,蒸腾出来的气味。
瞅见白檀,陆乡挑了挑眉道:“还不去睡?”
白檀道:“还不到十点呢,睡不着。”
院子里有砌好的石桌石凳,两人分别坐了,陆乡望向身侧人昳丽美好的脸庞,顺手将香烟掐了,掐完又觉得怪异,不知为何自己会觉得在这个青年面前抽烟是一种亵渎,大概这人长得太过精致漂亮了,像是不染尘埃的玉娃娃。
他道:“你们这些研究生,不是整天都泡在实验室,要不就是去做演讲的吗?你怎么来这儿了?”
白檀浅笑道:“这里也挺好的啊,远离世俗纷扰,与世无争,就像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一般,有种超然物外的放旷,只可惜岛上不种桃树。”
真是个书呆子。陆乡在心里咕哝了一句,但是享受着穿林而过,犹带着花香的清风,那股萦绕在胸中,往往只能依靠尼古丁稀释的烦躁,一点点溶解,心灵竟然感受到淡淡的平和安宁。
手机微信里一条条文字和图片,前赴后继地持续轰炸,全都来自忍受不了这里清苦生活的孙文宇,哭着喊着要陆乡想办法,打算明天就偷偷离开,提前结束实习生涯。
陆乡任由微信聊天页面不断刷新,对孙文宇的话视若无睹。白檀见陆乡看向手机就道:“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去忙吧。”
有事?有什么事?陆乡摇了摇头,兴致勃勃地跟白檀进行亲切友好地交流。
夜色浓重,两人起身回房间,临睡前白檀对陆乡说了一句:“陆先生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的汽车司机。”
陆乡笑了笑,不置可否。
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大家纷纷满血复活,除了孙文宇阴沉着脸,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谁都不爽,逢人就怼之外,其他人都努力尝试着适应这里的生活。
村长安排了一位夫家姓葛的大婶负责大家的饮食。这人看起来足足有五六十岁的年纪,泰半头发都斑白了,穿着洗到褪色的长袖衫,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手脚利落,收拾得也清爽。村民们都喊她葛婶,大家也跟着这么称呼,女生们对葛婶感官不错,想多跟她打听一些岛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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