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愿得偿,焉有不一醉方休的道理?
司承砚一张口,那夹杂着桂花气味的清冽酒香立刻飘散开来,白檀皱着鼻子轻轻一嗅,嫌弃地说道:“可是醉了?”
司承砚凤眼惺忪,神色慵懒,搂紧怀中人,手指极为灵活地翻动几下,将那乱麻似的结扣解开,褪下白檀上衣,意味深长地说道:“酒不醉人,我是沉迷檀儿的美色,无法自拔。”
“等等。”白檀感受到那人说话时吹拂到脸颊上的温热呼吸,忍不住心头一热,不太自在地挣了挣,摆脱司承砚钳制,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退开两步道:“那什么,正事要紧,咱们还是先讨论讨论怎么对付宇文宣和司承礼吧。”
方才婚礼上,有一身形颀长,略显瘦弱阴沉,肤色苍白如纸的青年,紧挨着太后简氏而坐,衣饰华贵,言语冷淡倨傲,据白檀判断,必是敦亲王司承礼无疑了。
席间,司承礼曾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话,单听内容,确实都是些祈福纳瑞,祝愿人恩爱白头,鹣鲽情深的吉祥话,没甚错处。只不过,那双暗幽幽,阴测测的眸子,却如芒刺在背,让白檀不安极了。
“放心,我已经暗中派人监视司承礼等人,倘若他们敢轻举妄动,朕定让那群宵小吃不完兜着走。” 司承砚笑吟吟地靠近,在白檀逃开前,眼疾手快地扑上去,将人抱了个满怀,“心肝,你说得对,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还是赶快办正事吧。”
白檀被摁在床上,玉山倾倒,媚态横生,满头青丝铺散在绣枕旁,一脸生无可恋,眼睁睁地看着衣物一件件离自己而去:“这就是你嘴里的正事?”
司承砚埋头苦干。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次日,白檀直睡到过午,方才扶着酸痛的腰肢坐起身来,他看了看神色餍足,生龙活虎的司承砚,再对比饱受欺凌,奄奄一息的自己,顿时恶向胆边生,气呼呼地将大齐皇帝踹下床。
司承砚昨夜小登科,正是春风得意,踌躇满志的时候,被白檀这般对待也不生气,联想到夜间种种,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讨好地问道:“檀儿这是怎么了?”
白檀冷哼一声,“你自己做的好事,又来问我?”
司承砚一派坦然地坐在脚踏上,缓缓摩挲着白檀粉嫩小巧的脚趾,慢悠悠地说道:“竟然惹得檀儿动气,真真是该死,不如,我送檀儿一件礼物,当做是赔罪?”
白檀突然红了脸颊,蹙着细长双眉,吞吞吐吐道:“不,不正经……”
这人昨夜也说要送他一件宝贝,白檀犯了傻,真以为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稀罕物,兴冲冲地问他要,结果司承砚闻言兴奋的不得了,一言不合就开始耍流氓……
司承砚自然明白白檀为何如此,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檀儿着实冤枉了为夫,我说的是礼物是指西北军营的虎符。”
白檀尴尬:“啊?”
司承砚俯身低语道:“不过,檀儿若想要别的大宝贝,为夫也无不可。”
然而,那急切的动作,灼灼逼人的眼眸,却显示这人分明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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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美貌小哥儿(十七)
帝后大婚, 按照祖宗们定下来的章程,需要休朝三日,大赦天下。举国欢庆,群臣晋贺,包括镇守边陲的几元大将, 也纷纷奉上贺仪,带着心腹, 亲自押解进京。
因此上, 司承砚与白檀虽为新婚燕尔,却着实没有太多时间耳鬓厮磨,亲亲我我。
婚后第二天夜里,司承砚先是抱着娇柔可爱的夫郎恩爱缠绵了一番,事毕, 轻手轻脚地起身穿上一身黑色夜行衣,罩上披风,又拿了柄锋锐无比,寒光湛湛的匕首藏在衣袖间。
白檀正自昏昏欲睡, 见状勉强撑开眼皮, 迷迷糊糊地问道:“你做什么?”
司承砚俯身轻轻地吻了他一下,温柔而笑:“无事,你且睡吧。”吹熄灯火, 来到殿外。
圆月高悬, 皎皎生辉, 凉润的空气直直涌入心肺, 让刚从温柔乡中抽|身而出的司承砚顿时清醒不少,他拢了拢衣领,低咳了一声。
一群身着黑色紧身衣,作武者装束的男子从黑暗之中走出来,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恭谨地低垂着头颅,默然不语。
司承砚目光平静地扫视了一眼,吩咐身后的荣宝道:“照顾好君后,严禁任何人踏入长生殿,包括太后,倘若有人执意抗旨,殿前放肆,你只管去取朕的尚方宝剑,先斩后奏。”
他如今已是有家室的人,不比从前,若非此时朝堂局势凶险,瞬息万变,不可错失良机,司承砚也不愿以身犯险,深入虎穴,好歹寻到万全之策,确保白檀无虞。
遇到白檀前,司承砚孤零零一个人,自然可以斩断所有退路,勇往直前,甚至与人生死相搏,以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然而,如今得到白檀,一向冷心寡情,无坚不摧的司承砚竟然也有了软肋,懂得了何为牵挂。
不过,比起眼前一时痛快,司承砚更想与白檀相濡以沫,执手百年,所以哪怕是为了两人日后能够长长久久,和和美美,司承砚也必须放手一搏,将所有权势悉数纳于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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