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人中显然不包括印宿,他看着对面女子的目光极为平淡,和见到路边石头的眼神差不了多少,“九嶷宗印宿。”
楚兰思与印宿同是通过九重塔试炼之后被收入仙门的弟子,自是知晓他的实力有多强悍,故而不敢有丝毫大意,她将玉管横在唇边,先一步朝他攻去,欲用笛音将其带入幻境。
熟料玉管中刚泻出一个音节,这云鬟宫的仙子就被印宿挥手荡开的一剑击飞到了台下,且落地的姿势并不如何雅观。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印宿已经收剑回到了台下,其间除却刚开始的两句话费了些功夫,竟是盏茶时间未到。
台下的男修见印宿对这般貌美的女修如此不怜香惜玉,心中暗暗谴责:好歹也让人掉的好看一些啊!
温颂看了看地上那个面带羞窘的女修,又看了看神态安然的印宿,问出了大多数男修都想问的一句话,“你就这么把人给打下来了?”
“嗯,”印宿道:“你方才叫我准备什么?”
温颂闻言立时忘了方才的女修,他看着印宿,目光中充满了学渣对于学霸的丑陋嫉妒,“没有什么,不准备也是一样的。”
反正都是你赢。
轮到他上场时,已是傍晚时分,云雾迫及晚霞,为灵均台蒙上了一层桃红色的轻纱。
温颂站在台上,同陆庚见礼。
两人之间修为相差不大,且灵根相生,并不是那么容易决出胜负。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刚开始的半个时辰,温颂一味用红绫幛防守,而陆庚则不断甩着木藤进攻,两人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就这么陷入了僵持。
台上打得如火如荼,然而看到印宿眼里,跟两个菜鸡互啄差不多,他掩着衣袖打了个呵欠,眉眼半阖。
温颂最后还是没有动用剑阵,他愣是凭着法器的特性,将陆庚给耗的不耐烦了,在其心神微松之刻,快速用红绫幛卷住了他的木藤,将人打出了灵均台。
两天之后,七百零一名筑基修士变成了三百五十一名,那些被淘汰的修士姓名从中空的浮台隐没。
第二轮比斗不再是两两对战,而是十人一组的混战,一共三十五组,一人轮空。
间隔了一天之后,第二轮比斗开始。
温颂是个自知的人,他知道自己在十个人中修为最低,也最容易被踢下灵均台,是以一开始就扔出了印宿给他的阵盘,困杀了其余九人,获得了十人中的头名。
但其它组的混战,远不如温颂这般取巧,譬如印宿,因着实力太高,甫一入场就被余下九人联合针对,颇费了些功夫才能胜出。
第二轮比斗结束之后,筑基期修士只剩下了三十六名。
除了利用阵盘获胜的温颂以及两度轮空的温浮,剩下的三十四人可以说是这一批的筑基期修士中最强的存在。
接下来依旧是两两对战,这一次温颂的阵盘就起不了太大作用了,因为他的对手就是印宿本人。
当然温浮也一样,他的修为除了比温颂高一点儿,跟剩下的人比起来依旧是垫底的存在,是以两人早早的被淘汰了。
随着一轮一轮的比斗结束,台上只剩下了四个人,分别是印宿、戚穆、殷律、向深。
戚穆对战殷律,戚穆胜出。
印宿对战向深,印宿胜出。
最后一战,印宿对战戚穆。
不仅是台下的修士在关注着他们两人的战斗,各大仙门的长老也在关注着,尤其是九嶷宗,只因这场比斗不仅决定着凤闻会的魁首,还关系到宗门内的首座人选。
两人都是悟出了剑意的剑修,对战时一片霜雪澄明,凛然飒沓。
印宿清淡的眉目间,不再如往日一般平静,而是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步步相逼。
戚穆手持凝光,横剑挡住了印宿的逼近,接着后退一步,一剑化成千万剑,而后万剑归一,以游龙之势刺向了他。
这是他的最后一剑,剑意名归一。
归于一。
归于道。
归于万物。
印宿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道韵,眼底爬上一抹血色,他没有抵挡,而是任由这道剑意将他带入戚穆的道中。
日月经天,山河轮转。
他由春日的一道清风,转入了夏炙的烈火炎炎,由秋色的惨淡萧瑟,到了凛冬的无限森寒,其间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在最后一刻,归于原点。
印宿睁开双眼,眸中一片清明,显然已经从戚穆的剑意中脱出。
“现在,该我了。”
印宿并未在最后一剑上加诸太多灵力,好似那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剑。
可戚穆知道,不是这样的。
这一剑所含的威压更甚自己,是一道夹杂着死气的剑意。
没有堪破生死的人无法破除。
而戚穆未知生,焉知死?
此战,印宿胜。
凤闻会魁首决出。
向深看完印宿同戚穆的比斗之后,觉得自己输的不冤,他望着一副与有荣焉的小师弟,道:“你是怎么跟人成朋友的?”
“师兄这都不懂么?”
温颂的脸上满是骄傲,好似赢的那个人不是印宿而是他,“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然是因为我很印道友是一类人。”
向深看着他脸上自信的神态,觉得小师弟对自己可能有什么认知障碍,“你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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