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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在一阵腹痛中醒来的。
    不只是他,几乎每个选手都面色惨白地坐起来,借着清晨的晨光低头看着肚皮。
    本身没肚腩的话,肚子弧度的变化会非常明显,秦爱爱的偶像身材只睡了一觉就变成了微胖女孩,此刻花容失色。
    没等秦爱爱说什么,只听走廊里传来一声大吼:
    “傅长官救命啊——”
    路怀星猛然跳下床开门冲了出去,罗小北喊得太惨,傅重明也不敢怠慢,对秦爱爱说了句你不要乱跑,就跟上去率先一脚踹开了隔壁房门。
    他们进门就看见文诤远举着一把刀,罗小北正双手抓着他的手腕,涕泗横流,秃头男似乎把自己锁在了浴室不敢出来。
    “你做什么!”傅重明低喝。
    罗小北惊喜:“啊,快救命,这个疯子想切腹自杀!”
    文诤远气急败坏:“切什么腹,我把胚胎掏出来看看是什么!”
    ——这特么听上去比切腹自杀还令罗小北惊恐。
    “不不不!虽然这个比赛危机四伏生死难料但你真的不能放弃啊,放弃没有后悔药,坚持住,万一哪天军团找到对付发光大棍子的办法了呢!”罗小北一着急,新的土味别称就溜达出来了。
    文诤远气笑了:“我进塔前是搞医学的,我带了止血剂,妊娠初期的胚胎很容易取出!”
    罗小北一秒松手,尴尬:“哦……”
    路怀星没说什么,拉过寝室里的椅子坐在一边,傅重明也关上门进了屋,文诤远完全不在意有人旁观,当场掀起衣服用牙咬住。他偏瘦,呼吸时能看见起伏的胸骨,小腹却显得有点圆润,明显比昨天高两厘米。
    他熟练地喷了消毒喷雾,举起手书刀对准腹腔,但忽然间,他脸色大变,稳定的手痉挛起来,刀啪地一声跌在地上,而他本身也一头栽倒,幸好傅重明与路怀星及时把他接住。
    他看上去极为痛苦,微微仰头,颈部绷出嶙峋的筋脉,好半晌他才停止抽搐,汗透重衣地靠着墙坐下。
    傅重明沉声道:“寄生体。”
    “90%的可能性是寄生生物,50%可能拥有智慧。”文诤远喘息,“当我有危害它生命的举动时,我感觉它似乎对我的脊椎神经注入了某种毒素,使我全身剧痛,肌肉无力,根本无法再动手。”
    他又坐了片刻,喝了罗小北递过来的一杯水后,忽然一把抓起刀,直直扎向傅重明。
    这么又慢又抖的一刀傅重明闭着眼睛都能躲,但他没有,刀尖在距离他一厘米的地方停住,文诤远再次痛苦地滚到地上,但表情却一点都不意外。
    “果然有蜂群属性。个体间能够联络进而互相保护。”傅重明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色小胶囊,塞进文诤远嘴里。
    罗小北垂涎欲滴:“这是什么药哇?”
    瞧着罗小北亮晶晶的眼神,傅重明笑了笑:“秦爱爱送我的速效止疼片,她治痛经用的。”
    文诤远嘴唇都青了,声音微颤地说:“这个药我知道,新配方,应该在半分钟内减缓80%以上的痛感,但我只感受到不足15%的减轻,真实世界的药对光塔寄生怪物效用不大。所以这场比赛的胜利关键,六成概率就是在校园里找出解决我们腹内异种的办法。”
    路怀星忽然平淡道:“另一种可能——”
    所有人抬起头来看他,只听他的依旧语气寡淡地说:“异种其实已经无处不在,这不是你们自行定义的解谜场,这是个生存关。”
    第11章
    满屋寂静,窗外早起的鸟正在放肆聒噪,显得格外反差。
    “你这是最坏推测。”文诤远思虑半晌,说道,“被怪物占领的世界出现在低级场的可能性太低了。”
    路怀星平淡反问:“按你们的经验,低级场原本该出现寄生体?”
    文诤远动摇:“不应该。”
    “所以要按最坏可能来准备。”路怀星低声说着,把跌落的手术刀捡起来还给了文诤远。
    文诤远用尚在颤抖的手接过刀,略诧异地说:“看来你是光塔末世论的支持者了,最近两年少有这么坚定的了。”
    “他们会清醒的。”路怀星轻笑。
    文诤远不算太客气:“人真是一种适应性极强的生物,原本好好的生活忽然被不知哪来的比赛打乱,仅仅因为这比赛允许了防卫官总结攻略,就又对光塔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期望。这才第六年,那些留在太空里的人就被忘光了?”
    他们正说话,门外突兀传来一阵拍门声,罗小北紧张得蹿了出去,想往后躲,但文诤远捅防卫官的样子太果决,罗小北有点不敢往他身边靠,生怕这兄弟又想验证什么理论,抬手就给他来个惊喜一刀。
    “开门!”陌生的声音大喊,是个女声。
    傅重明举手示意所有人小心戒备,然后自己走了过去,将门打开一道缝隙。
    外面站着个黑套裙的中年女人,一副教科书式教导主任扮相,胸口的铭牌显示她是个Beta。
    “你们在房间做了什么?满走廊都听得到你们的噪音。”教导主任挽着古板的发髻,眼角被绷得向上挑,严厉地说道,“Omega就要有该有的样子,难道你们都不想做个受A欢迎的好O?”
    罗小北差点开口喷她一句你这神他妈直A癌,但被路怀星一把捂住了没遮没拦的嘴。
    面对她的傅重明恰到好处地摆出一副温柔恭谨的表情:“我们都是好Omega,刚才是墙上的画没挂好掉下来了,我们在重新收拾屋子做家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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