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他坐在桌前整理好那些纸张,神色淡漠的很。
全武敲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全郗将那一叠的书信放好,他上前挑亮了灯芯,明亮许多的烛光印在全郗的脸上,好似驱散了那淡漠,让他的脸色变得温和了几分。
全郗抬眼看着全武,慢慢道:“所以,真正想要贤王府消失,是那位。”
他没有问疑问,调查至今,他所得到的消息,都指向了“贤王反叛”这个消息背后的推手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贤王最为敬重爱戴的,万国皇帝。
人人都道万国的皇帝如何的宠信贤王,所以在得知贤王要反叛时,才如此震怒,在贤王身死后还悲痛的无法上朝。
悲痛是真的,可是,悲痛过后诛九族也是真的。
至于那个万国皇上到底在想什么,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要平反,就更难了。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毕竟现在,万国现在弱势,国力一年不如一年,比起越来越强盛的卫国,它现在就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全郗突然道:“武管家,你不觉得,如今的我,和贤王当初何其相似。”
帝王宠信,世人皆知,只是贤王在朝堂之上没有全郗这样权倾朝野罢了。
全武脸色一变:“不可这样说,公子。您如今和贤王,还是不同的。陛下和万国的皇上,也是不同的。”
全郗看着他,半晌轻轻的笑了下,却没有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还是有不一样的。
毕竟,谁家的皇上,会对自家的丞相表白呢?
想到今晚卫渊的所作所为,全郗叹了口气,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的情景呢?他原以为每一步都走的没有错,可是偏偏,卫渊就是那个总是跳出他打算,让他意外的人。
喜欢他?
全郗看着摇曳的烛火,眸光微动。
一个可以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帝,不去左拥右抱,偏偏说那样的话。
那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如果卫渊知道全郗此时的想法的话,一定会告诉他:当然是想你啊!
第二天上朝,全郗就知道,卫渊并没有把昨晚的事情当做没发生过。
不止是全郗,群臣也觉得今天的陛下更加过分了。
是是是,谁都知道您最得意的臣子是丞相,但您能不能不要这么过分?我们还在汇报事情呢,您直勾勾的一直看着不吭声的丞相干什么?
不过卫渊今天虽然表现的很过分,但却没有像往常那样,什么都喊全郗,再问他一遍意见。
其实所有人都还记得昨晚卫渊发飙的事,再一次见识到了丞相在他心底特殊的程度后,有些人也不免想的更多了。
陛下他对丞相,是不是太超过了?细数丞相进朝后陛下种种的表现态度,现在想一想,那哪里像对臣子的啊,简直是...
而且作为卫国排名第一第二的姑娘最想嫁的单身青年才俊,皇上和丞相居然至今都没有成家,别说正宫皇后和丞相夫人了,通房侍妾都没有一个,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细思极恐的大臣们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真相,看向卫渊和全郗的目光都有点不一样了。
退朝的时候,卫渊叫住全郗说有事商讨时,他们的目光更加明显了,看吧!就是有什么!他们一定有什么!
卫渊还不知道自己那些臣子已经化身八卦分子,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追到自家的丞相。
来到议事殿,全郗还是和往常那样对待卫渊,卫渊忍着心里的感情,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近来万国那边皇位更替,有异动,之前朕说的那个想法,或许可以开始实行了。”卫渊一本正经的在说国事,只是看着全郗的目光终究还是泄露了他的情感。
全郗只能微微垂着眼,避开他的视线:“万国的情况,臣也有所听闻,陛下若真的想,确实是个好时机。只是臣有一事,要和陛下坦白。”
“什么事?”卫渊问。
全郗低身撩起衣袍,正要缓缓跪下,卫渊大惊,过来一下子扶住他:“不是早让你不用跪我了,这怎么又突然要跪?”
好说歹说终于让他改了,怎么又突然回去了,难不成是自己昨晚的话,让他突然想到君臣有别,做出这个举动让自己明白一定要分清界限?
卫渊思绪大乱,看着全郗,脑袋里一直在乱想。
好像碰到眼前这个人,他就完全不能保持一个帝王应有的威严还有心机城府,只能任由他来左右自己情绪思维。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么奇妙又可怕的事情。
“臣要说的是,臣的身世。”全郗被扶住,没有坚持下去,只是继续道:“臣是万国曾经贤王府的,罪臣之子,贤王的嫡子。”
他抬起头,看着卫渊:“那个被灭了九族贤王府。”
卫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反驳:“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罪臣之子,你是朕的丞相。”
等他缕清全郗的话,才瞪大眼睛:“你说你是万国贤王的嫡子?”
贤王,他并不陌生,事实上,他记得自己幼时那个曾经代表万国来访卫国的王爷其他的不知道,但他觉得那真的是一个非常温和的人。
所以后来得知贤王反叛被灭族,他心里是很震惊的,甚至是有点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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