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也隐隐约约明白了,自己以为的皇室浑水,打从一开始,自家公子就做好了参与的准备了。
只是,为什么呢?
如果一旦渊殿下失败,那公子…
或许他只能是个侍童吧,他想不通,为什么公子要去做这种事情。
不过,到了最后,徐渔觉得还是自家公子了不起。
因为,在这场皇室战争中,渊殿下获得胜利,在所有皇子中,他最终成为了卫国的新皇。
这一变,变得不仅仅是卫国的天,似乎也是自己的天。
卫国新帝登基这天,万里晴空,徐渔坐在前去皇宫的马车里,看着手抵着额头,面色带有倦意的公子,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感觉。
怎么好像一眨眼,什么东西就不一样了呢。
全郗睁开眼,看着从圣旨宣下来就一直愣愣的徐渔,揉了揉眉心。
近日来似乎睡的更差…
不过,总算第一步,走对了。
想到今日卫渊的登基大典,全郗神色淡淡,只希望,今天不要出什么差错就好。
不过万万也没有想到的是,这差错是出在全郗自己身上的。
看着新帝刚祭天登基完,下来就满面笑容的扶起一个人,臣子们都很懵逼。
之前便隐约听说新帝身后有一个年轻的谋士,只是从不见人影,这难道?
看着那人的模样,一群各怀心思的臣子此时想法倒是挺一致。
这年轻谋士,生的未免过分好看了。
被卫渊拉住的全郗低声道:“陛下,松手。”
卫渊眨了眨眼,拍了拍他的手背,“你这段日子帮了我很多,我要谢谢你。”
全郗没想到都已经当了皇帝,这个人还是不按套路出牌,随性得简直过分了。
他微微用力抽出手,正要弯下腰去,就被卫渊一个用力托住手臂扶稳,他听到面前新上位的皇帝说:“你别跪我,我不喜欢。”
卫渊看着面前的人,或许是为了今天的大典,换下了往日的月白色,换上了一身浅蓝的衣袍。墨发束冠,眉目如画,纵然神色间始终带着淡淡的倦意,也好像从画卷里走下来的人,好看到让人恍惚的地步。
生的这般好看就算了,偏偏,又生的聪明,为他所用,这就太让人…喜欢了。
卫渊笑起来,对着众臣道:“朕心甚悦…”
众臣:“……”等等,皇上您方才说啥?我们刚刚都好像聋了一会儿?您再说一次您要给这个年轻人什么官职?
全郗微微低着头,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人。
他本以为卫渊是个表面随性,但实际上心思深沉的人,毕竟前段时间卫渊对皇位表现出的野心,也确实说明这一点。
可是现在这样一看,难道是他一开始都想错了?
刚登基就在登基大典上搞事情的卫帝回到后殿,面对沉默的全郗,一脸木然的舅舅和全武,问道:“嗯?你们怎么都这样?朕说错什么了?”
大将军,也就是白祖安并不打算去干预他的想法,他只对领兵打仗感兴趣。
至于全武,他以前就干涉不了卫渊,现在卫渊当了皇帝那就更不可能了。
全郗作为今天的话题主角之一,看上去挺平静的,他不卑不亢道:“陛下方才的决定,不妥。”
他本意是想有个官职,一点点扎实的升上来,现下被卫渊一下子就把起点弄的这么高,他什么功名都没有,却一下子居于从二品的官职,朝中难免会有反对和风言风语,这对于刚上位的卫渊来说,也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穿着一身新赶制的精致皇袍的卫渊坐在椅子上,如果不说话的话,那确实就还是一位俊美威严的新帝,但他一开口,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不妥?朕想了一晚上,觉得这个是最适合你了啊,难道你是觉得不好听?还是觉得名称不够响亮了?”他皱了皱眉,仿佛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其他人:“……”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是认真的吗?!你不要再开玩笑了好吗?!
全郗:“…并不是。”
“不是就好。”卫渊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来道:“那就这样,喜乐,拟旨!”
见卫渊那风风火火的样子,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改,全郗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种无奈的感觉,还真的是从遇到卫渊开始就一直出现。
卫渊关心:“爱卿为何叹气?”
全郗淡淡:“陛下可否听臣一言?”
“听听听。”卫渊搬了张椅子:“你坐下,我也坐下,我听你说。”
好嘛,说着说着,“朕”又变成我了。
其他人见二人有话要谈,都有眼色的退下,留下两个人在殿中。
全郗见作为皇帝的卫渊不坐,自己作为臣子自然也就不坐了,结果还没等他坚持,他就被卫渊给扶住肩膀给按坐到椅子上去了。
然后他自己又搬了张椅子,坐到全郗旁边,说:“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全郗把不妥之处对着他言简意赅的说完,他听完“嗯嗯嗯”的一直跟着赞同点头,然后站起来,手背在后面看着全郗道:“可是,朕才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啊。”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简直和当初对全武说“我是皇子,在卫国,除了天子太后我想见谁不能见”的时候一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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