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任何人都看不到他,所以他可以很安全的在战场上游来荡去。他看到了那个小面瘫子川,他正拿着一柄剑跟一个月白色衣裳修士对战,一身血淋淋的,白净的脸上都沾着大团的血色,但持剑的手的速度却不慢,趁着对方疏忽,一道剑气下去,直接将对方拿着法宝的手连着肩膀一起给削了下来,大股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将对方浇成了一个血人。
他也看到了那个在危机关头还不忘为自己谋私利的二长老,他此时正跟一个国字脸的中年大汉携手对战一个黑袍修士。对方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手段狠辣,几个交手之间,二长老他们都未能从对方手上占得一分便宜。
……
越往前面走,他就看到了越多熟悉的面孔,包括那些“师兄弟们”。他们一个个浴血奋战,不知疲倦的与那两波人抗争着,想要用手中之剑,争回这朗朗乾坤。
这一刻,苏子逸有些明了。
是邪魔。
只有邪魔才会让他们放下芥蒂一起协同作战,也只有拥有化神期的邪魔能让一个如此庞大的门派变得如此脆弱。听着那震天的嘶吼声跟惨叫声,苏子逸不禁在想,这就是邪魔吗?他们看起来与寻常修士并没有什么两样啊?
就在这时,一阵凛冽青光从前方扩散开来,它带着刺骨寒气,瞬间将一小半个站圈的人给清空了,让他们站不住脚,被风给刮出去老远,然后被外面没受到影响的人给一击击杀。
而作为幽魂的苏子逸却出奇的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莫名觉得那股青光有种熟悉的感觉,他与其他人背道相驰,朝那边飞速的飘去。而待他赶过去,站在半空之中俯视时,竟然发现了在最中央的战圈里,正站着三个他十分眼熟的人——
“三师弟,你这是何必呢?”说话的人是二师姐子渝,苏子逸对她的感官一般,却不会怀疑的人格品行。但现在她却出乎苏子逸的意料,拿着剑跟子易还有子息针锋相对。
这是怎么回事?苏子逸不禁皱了皱眉头。
“闭嘴。”作为“子易”时,苏子逸一直没有去看自己长的是什么样子,但现在作为一个“第三人”,他终于有机会将对方的全貌看得个清清楚楚了。
跟他清冷的个性一样,子易整个人身上的气质也是清淡疏离的,带着一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冷漠,一双狭长的双眸里是说不出清冷,哪怕在看见熟悉的人也是一样。他手指在自己的本命剑上划过:“别跟我说话,我怕脏了耳朵。”
“你!”子渝气急,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滚开吧,你!”一直站在子易身后的子息出了声,也是直到这时,苏子逸才发现原来在子息的怀里还躺着个人,只是生息全无,但看着对方那标志性的往外翻的双唇,苏子逸沉默了。
子取,他死了。
“你知道你现在在我们眼里,你像是什么吗?”子息一双眼通红,脸上的青涩稚嫩早已不见,换上的是无尽的恨意跟怒火:“你就像是一条狗啊!给你根骨头你就汪汪直叫,指哪跑哪的狗!”他恨恨发誓:“放心,我会杀了你的,为大师兄报仇的!”
“你们——”这样的辱骂简直超过了子渝的承受能力,但几个深呼吸之后,她竟强压下了情绪,满脸讥诮的看着子息:“就凭你?”
“那你大可来试试!”子息是一个经不起刺激的家伙,被她这么一激,立马就像上前一拼。
但子易却将他拦住了。
只是一瞥,就冷得让子渝不敢呼吸,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个永远是人群之中焦点的青年。她身体不禁有些瑟缩,总觉得下一刻对方就会直接杀了她。但没有,子易根本连看她第二秒都懒得看,就直接拎着子息一闪身,穿她而过,头也不回的朝山顶而去。
而被他们丢在原地的子渝,过了好半晌,才开始恢复呼吸,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低着头无声哭泣。
苏子逸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得出来子渝已经背叛了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但并不妨碍他降低对她的看法。他也没再去关注她了,而是飞快的跟在子易跟子息身后,一同往山顶而去。
“我好难受啊,三师兄。”虽说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子息已经成长了不少,但站在子易身后,子息还是难免软弱,一边抽着鼻子一边拉着子易的袖子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师父对她不好吗?大师兄对她不好吗?”他越想越难受:“她是我们这一脉中唯一的女孩子,所有人都疼她宠她,但她居然——”说到最后,他彻底哽咽了,说不出话来。
“如果想哭就哭吧,哭完了之后忘了这些就行。”子易并没有软声安慰,甚至连前行的速度都没有慢下一秒。
“我才不会哭。”子息吸了吸鼻子,如果不是因为他一只手抱着大师兄的尸身,一只手拽着三师兄,估计会先用袖子擦一擦脸上的泪水:“现在我们这一派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我必须要坚强起来,绝对不能给师兄给你拖后腿。”
说完,他嘿嘿笑了一声:“刚刚那邪魔被三师兄你给击成重伤,哪怕有那女人帮他拖延我们,他也插翅难飞。”他话语里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他必定会经过山顶,而我早就在那里埋下了阵法,等他一跨入阵法之中,就别想再出来了,除非他想直接在里面丢了剩下的那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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