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低头一看——
完好无损的叶臻蹲在笼子里挥着小爪爪和他打招呼。
颜以轩:“!”
学生把兔子扔进垃圾桶里,然后看着眼前这位行为奇怪的学长激动地把笼子打开,抱起里面的兔子,顿时了然。
“哦,原来学长您找的是这只兔子啊。”学生看了一眼叶臻,笑着说道:“我们组本来抓了这只兔子的,但是上了秤才发现超重了。”
颜以轩:“……”
叶臻:“……”
学生没有发现场面有些尴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教授特地强调了二点零到二点五公斤,绝对不能超,强调了三遍,不过吧,好不容易抓到的兔子,要是超得不多我们也就拿来做了,可是这只兔子,居然有三点五公斤那么重!”
叶臻拉下两只耳朵捂在怀里,拒绝接收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三点五公斤的兔子,明明和别的兔子看起来大小差不多,怎么这么重啊?”学生继续说道:“没办法,我们怕被教授骂,只好换了一只兔子。”
“……做研究就是要需要像你们这样严谨的态度。”颜以轩发自真心地赞扬道。
叶臻双手捂脸,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颜以轩的怀里。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颜以轩抱着他的兔子笑得开怀,不同以往那形式化又带着些胁迫意味的笑容,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明媚笑容。
学生一阵恍惚,明明是个阴雨天,她却不知怎么的仿佛看见了破开了乌云的暖光照在这位学长的身上,宛如天神一般的容貌衬着晨曦,让人心惊不已。
“学长,这是您做实验用的兔子吗,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们拿了您的兔子……”
颜以轩的语气轻松,态度也好的不能更好:“是啊,是我用来做实验的,结果还没来得及用上,就被不告而拿了。”
“啊,是我们不对,真的对不起。”
学生低头道歉,颜以轩坦然接受,大度地原谅了他们。
“学长您要回去了吗,我帮您把笼子拿回去吧,您在哪个实验室?”
学生显然对这位性格良善的学长的印象极好。
“不用了,这个笼子不能再换地方了。”颜以轩停下了脚步,依然维持着最初的笑容,语气也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那么和善:“为了控制结核菌的传播,你们这层楼现在就得开始戒严了。”
“啊?”学生懵了。
“比起担心我,你们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好,记得通知所有参与实验的学生都去医院拍个胸片。”
颜以轩微微笑着,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可他的嘴里就像是掺了冰渣子一样,一张口就有寒气前仆后继地往外冒。
……
祁封到地方的时候正好和往回走的颜以轩打了个照面,奇怪的是,虽然他主动开口询问,对方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直接把他给无视了。
一种微妙的感觉漫上心头,祁封莫名地油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进了2204,学生们围在实验室中间,就连老师都来了好几个。
按照时间来说,实验已经差不多做完了,就算动作慢的也应该在收尾了。
哪里不对。
祁封皱着眉头往里走,正巧被班长看见。
被好几个老师翻来覆去地询问了好几遍的班长顿时像看见了救星一样,振臂而呼:“祁封学长!”
一众老师都看了过来。
“这两笼子兔子就是祁封学长带我去拿的,我还问了下传染病实验室的兔子会不会有问题,但学长告诉我没问题。”
祁封还没来得及开口,专门负责实验室安全的老师就厉声说道:
“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里面混了感染的兔子?”
“这不可能,我确定那一笼兔子的身上都没有伤口。”祁封当机立断地回道。
“那这说法是怎么来的?”老师没有罢休。
祁封的眼中闪过惊异之色。
怎么来的?
当然是从颜以轩嘴里传出来的。
但,这不合理。
如果学院要究责,他自己也难逃其咎。
真要数罪并罚,比起误拿了实验动物的他们,颜以轩本人需要承担的责任还可能更多一些。
到底是为什么……
“那个……老师。”
一个弱弱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我好像看见了有一只兔子,有一只,耳朵上有个梅花样子的伤口,像是那种取血的时候,反复地取,然后结的疤。”
“还说没有做过实验!”老师震怒了:“你们怎么什么动物都敢拿,做过实验的赶紧去用消毒液洗手,今天先回去,接下来等学院的通知!”
……
叶臻是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人吵醒的。
他还以为是颜以轩回来了,咕囔着抱怨了一声又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直到有人提着他的耳朵把他拎了起来。
失重的一瞬间,叶臻意识到来人不是颜以轩。
颜以轩从来都没有用抓耳朵的方式把他提起来过,就连第一次把他抓出来取血的时候,都是一只手虚虚地捏住他的耳朵固定他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托住了他的屁股固定他的下半身。
“兔子不能这么抓,容易被挣脱,你得用另外一只手托住,像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