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想这么说,里面的贺千建不用想也知道,但是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别人怎么想,心底已经一片死灰。
从在贺家被送进警察局,再到看守所、法院、监狱,已经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他无数次呼唤系统,希望通过系统帮他脱身,然而系统却毫无回应。
贺千建在看守所还能勉强维持冷静,可听到判决,知道自己最少有三年时间要待在监狱里时,慌乱之下直接失了冷静,站在法庭的被告席上,两边站满了警察,他却大喊大叫着想要冲出去。
虽然很快就被制服了,并且如期进入了监狱,可贺千建却也好像变得不太正常起来,时常自言自语,或者锤墙或者撞门,有时候严重了甚至涕泪横流着大喊大叫想要伤人,因为这个,刚进去一个月,贺千建就保外就医过,只是医生看了,他并没有什么问题,才又回了监狱。
现在两个月过去,贺千建也冷静了下来,他不再喊叫发疯,自言自语也少了,狱警都松了口气,对他的监视也放松了些。
这天,贺千建提出一个要求——他要见江臣。
狱警直接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上司,知道贺千建和贺家人包括江臣的关系的上司,闻言很是觉得微妙。
贺千建被贺家人送到这里,其实也是和他打过招呼的,就是让看紧些贺千建,说他可能有些古怪,盯紧他不要让他跑出去,尽量不要在他五十米范围里放任何可能帮助逃狱的东西。
前一条,作为狱警那是必须做到的,后一条却很奇怪,五十米之内含括了前前后后的牢房和一间看押室,看押室里大多时候都是值班狱警,钥匙也在狱警手里,要说帮助犯人逃狱的东西,那要是不就是最关键重要的一环?
只是,这要是都是贴身收在狱警身上或者看押室抽屉里,平常人也碰不到,这么一条实在是有些没必要而且很奇怪。
但贺家不同其他,上司得知这件事,还是谨慎地给贺千建换了间远离看押室的牢房,并且还查了一遍违禁物品,算是给了贺家一个交代。
这一次,贺千建一提出要求,上司斟酌了一下,就直接问了贺言风。
贺言风不知道贺千建为什么要见江臣,但他知道江臣现在投放实验恰好都刚结束,正在做上市准备,正是最忙的时候,而且他不但要兼顾公司,也得兼顾学业和实验室,哪里有时间去看贺千建,他直接拒绝了。
贺千建得到无法见江臣的消息,瘦得有些脱相的脸上露出一丝狞色,眼底一片阴霾。
“喲,这不是少爷吗?”
铁丝网不远处,一个光头男人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向贺千建走来,从阳光底下走进了了贺千建坐着的阴影里,摸着他痩白的脸,笑眯眯地看他。
贺千建脖子一缩,眼底闪过一丝瑟缩和恨意,沙哑着声音叫了声黑哥。
黑哥放在他脸上的手绕到了后背,又慢慢往下移,贺千建脸色一变,想要躲,却被他一只手臂就能禁锢在怀里,感觉到那手到了哪里,他脸色更加难看,想叫又不敢叫,想反抗却更怕挨打,只能僵硬在原地,一张脸扎青乍白。
现在是放风的时间,除了站在高处瞭望台的狱警,其他狱警都分散得很开,而且贺千建又为了躲避这些犯人,坐在了两面都是石墙的角落里,根本没注意这边。
光头男看见他屈辱狰狞的表情,笑了声收回了手,没做一会儿就离开了,他是色了些,可是却也知道这是哪里,占到了便宜就收了。
等光头男走了,一个矮痩的男人走到贺千建身边,看他一片阴霾的脸色,挤出笑道:“贺少爷,之前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贺千建见人忽然凑近,想也不想站起来一脚踹开了他,怒喝一声:“滚!”
矮痩男人没有反应过来,忽然被踹了一脚,没防备就这么摔了一跤,趴在地上一时没动,贺千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踹错了人,可看到矮痩男人之后,他脸色的惊惧就瞬间收了,看也不看矮痩男人一眼,就换了个地方。
在这监狱里这么一段日子,贺千建其实适应得还不错,其中他学得最快的就是看人下菜,眼前这人和之前那人,就是他不怕的和惹不起的,自然态度不一样。
现在,贺千建想的只有怎么才能让江臣来监狱见他。
他已经基本上可以肯定,系统的突然消失和江臣脱不了关系,他必须找一个办法见到江臣,见面了他才能和江臣谈判,才能让系统回到他的身边。经过这么一段时间,他已经彻底后悔了也怕了,只要江臣愿意放过他让他从监狱里出去,并且把系统还给他,他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离开C国都可以。
满脑子都是如何说服江臣把系统还给他的贺千建没看到,趴在地上的男人,在他离开之后,脸上闪过的神色比他之前面对光头男人时,还要厌恶刻毒。
几百里之外,军工研究所。
江臣将这个阶段的成果报告交了上去,刚出办公室,就见到等在门外的时风钺,接过他递来的咖啡,喝了口,和他并肩一起往实验室走。
直到走出了办公室范围,江臣才开口:“有进展了吗?”
贺言雅那边的测试已经在两个月前结束,参与测试的人员,包括江臣和时风钺两人,就都回了军工所的总实验室,这边的试验设备和那边不同,后续试验以及对那些系统文件的破译速度都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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