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轻轻的一声回应,警卫低着头,只见一双被绿色军裤包裹着的大长腿,脚踩黑色军靴从眼前快速掠过,直到关门声响起,他才敢抬起头。
屋里的少帅脱下军帽,单手抓过有些凌乱的头发,抬腿朝桌前走去,“南边那帮人忍不住了?”
“确实,死了好几个无辜百姓。”副官顿了顿,接着说道,
“电报上说,土匪的大当家要求我们将南方割让给他,南国一分为二。”
闻言苏亦羽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讥讽,“胃口到是大的很,只是,以匪大那个脑子,有这么大的志向?”
“据说匪大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二当家,出谋划策,这次就是他的主意。”
“想着也是,”苏亦羽点头,又问道,“交涉没有成功?”
“没有,过去的队伍差点全折那儿。”
副官将手里今早上传来的电报递给苏亦羽,眉头紧锁,“少帅,您看...”
年轻的少帅扔掉手里的电报,军帽端端正正戴到头上,凌厉的目光之下,眼角的红记艳得惊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泛着冷光,薄唇轻启便定下了结果,“打!”
这件事来得急切,除了身在军营里的苏大帅之外,苏家其他人没有一个人知道,才刚刚在家里待不到一个月的苏少帅,已经又马不停蹄奔赴下一个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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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雪覆盖的大地上,殷红的血迹快速蔓延开来,一声声枪响之后,是一个个失去生命的百姓或者士兵,土匪们脸上的狞笑越发张扬,施加暴力的手段也越来越残忍。
只剩下一口气的参谋长死死盯住台上哈哈大笑的土匪头子,如果目光能够杀人,怕是那人已经被千刀万剐,他的手渐渐摸向腰间的□□,下定决心准备拉响时,身后传来一声充满希冀的喊声,“来了!援军来了!”
苍茫的大地上,马蹄声轰鸣而来,身穿绿色军装的士兵们汇成一把利剑。劈开这绝望的尘雾,带来了希望的曙光。
为首的年轻少帅高举手上的左轮,猛地一声枪响,黑色的斗篷迎风扬起,响亮而坚定的声音在空中回响:“乱我南国者,杀无赦!”
“杀!!!”
信号一出,几轮子弹齐发,方才还耀武扬威的土匪们纷纷变了脸色,本来已成定局的战果顷刻间被扭转,苏亦羽坐在马背上,脸上沾染了无名的血迹,目光如炬,如同一把脱了鞘的冷刀,让人不敢小看。
......
战争过后,满目疮痍,但是没有人去计较什么身外的得失,望向马背上那个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苏亦羽低头看着马下被生擒的匪头,面色冷然,“降还是不降?”
“呸”一口浓痰被吐到地上,匪大咧着嘴。露出小米黄的牙齿,“降个屁,老子得意了这么多年,岂会在你一个毛头小子面前低头。”他笑得诡异,像是还有什么后招。
苏亦羽皱眉,正想下令时,
一声枪响与下领们的惊呼同时响起,
“砰!”
“少帅!”“少帅!”“少帅!”......
难得的夕阳余晖之中,少帅胸口处一道痕迹溅出,他只觉胸口一痛,整个人就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模糊之中,似乎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惊慌失措向他奔来,可他眼皮实在沉重,在周围的吵闹之中,合上了好看的双眼。
闭眼之前,他好像看见了墙头那个拿着枪一闪而过的身影。
大家都着急少帅的安危,等到其他将领派人前去墙头查看的时候,上面已经没有了人影,只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中心城内,前方来报:少帅遭遇敌袭,胸膛受敌一枪,生死,未卜。
书房内,沾满墨水的毛笔突然坠落而下,在地上摔出一片墨迹;暖屋中,滚烫的茶水径直撒到玫红锦袍上,带着丝丝热气在衣袍上浸出湿意;某个角落里,一只手死死拽住另一只手腕上的红绳,本来白皙的手腕处硬生生被勒出一道血色红痕。
“你说,少帅这次会不会…”厨房里的下人凑在一起,其中一个话说了半句,指了指脖子。
其他人都附和着,“怕是回不来吧!”
“那可是心口处,恐怕是活不了了!”
“你们胡说!”
突然插进来的怒吼惹得聚在一起的下人一激灵,回头就看到沈离抱着木柴,满脸的泪水。
他哭得狠,都有些喘不过气,却还是断断续续道:“少帅一定会回来的,你们不许瞎说!”
“嘿,你长本事了啊,敢跟我们叫板了!”被落了面子,其他人都有些恼意。
沈离摸了一把脸,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跑了出去,他得找人,他想见他,他想去找他!
而这个时候顾三因为此事来了大帅府,他和苏亦羽这么些年好友,听到消息也是急得不行,正好他需要去南方一趟,就来跟大帅说一声,安慰一番。
等到他出了门,正巧碰上在院子里横冲直撞的沈离。
两个人一个没看路,一个没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就撞到了一起。
“你这下人,怎么…”顾三揉着脑袋,抱怨着抬起头,却发现眼前哭的稀里哗啦的人有些眼熟,“你…你是那个经常跟在亦羽后面的小书童?”
“是,是我!”沈离眼睛放光,像是见了最后的曙光,“顾少爷,你能不能找到少爷,能不能带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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