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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容道:“倒也无妨,我的目的本来就是引出刺客, 好先行制伏他,若是有人想在游街时候下手, 倒是正和我的心意。”
    “说起刺客的事,殿下,我有话跟你说。”杜夏沉声说。
    云容听出他有重要的话,道:“去我房里说吧。”
    两人前往云容房里, 杜夏把江鹤的事情跟云容说了一遍, 没有提起是元夕告诉他的,只说是一个信得过的人提供的情报。
    元夕到底信不信得过,杜夏也不清楚,毕竟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刺客会不会反水。
    他还有些怕云容不信, 云容道:“江鹤确实心怀不轨, 这件事大半是真的,既是你信得过的人, 我愿意一信。”
    云容起身拿了一件朱红的绣着菱纹的衣样,拿给杜夏看,解释道:“这是晚间牧老爷派人送来的,说是为了给我准备游街所用的衣裳,让我先选个喜欢的衣样,从里面我发现了这个。”
    云容从布料下摸出一封信,杜夏微怔之后豁然开朗,知道父亲之所以答应花魁游街,原来是为了找机会和五皇子联络!
    只是,他又是如何知道云容是五皇子的?
    “看了信你就知道了。”云容把信交给杜夏。
    杜夏打开来一看,发现太傅又派人到隐芳镇来,在得知他在花菱院后,决定里应外合,一起营救五皇子出来。太傅之所以不先告诉他们父子云容是五皇子,是为了试探一下他们的能力。
    信中太傅说已经说服朝廷派兵迎接五皇子回朝,只是姜党的人百般阻挠,迎接之日最早也要一个月,最晚两个月,这阶段绝对不能暴露五皇子的身份,不然后果将无法设想。
    杜夏看完信,云容便把信放在蜡烛上烧了,烧个信动作也是那么优雅,纸灰袅袅落在盘中,他将它们倒在了一旁的香炉中。
    杜夏深刻的认识到了云容确实是五皇子,花菱不是他的久留之地,只不过是龙困于渊时短暂的居所罢了。
    他竟然每晚选一个皇子作陪,是这位皇子的客人,杜夏觉得十分的……折寿。
    他就看到云容把香灰沓平,填上新香,点燃,一阵清远幽深的香气从炉中飘出。
    说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云容点香,杜夏才发现今天和平时好像有些不一样。
    “殿下,这段时间您还是韬光养晦……”杜夏还未说完,就被云容用手掌捂住了嘴。
    他正有些惊讶,就听到门外好像有一丝细微的声音,不过转瞬即逝,并没有听清。
    云容的手掌清凉,萦绕淡香,面容带着一丝肃然,让人想起佛堂中的玉像,杜夏忘了移开身体,觉得自己好像是触碰着什么圣洁的东西。
    等等,不是说在结为连理之前,客人和公子之间不能有身体接触吗?杜夏看看云容放在自己唇上的手,他的面容淡淡的,仿佛没有察觉到什么避讳。
    “牧公子,何不再喝一杯。”云容忽然道,收回了手掌。
    杜夏反应也快,知道外面有人,举起桌上的酒杯,囫囵喝下肚,说:“好酒,云容这里的酒就是好喝。”
    云容轻笑出声,说:“牧公子若爱喝,我这里有自酿的酒,你尽管拿去。”
    “这太麻烦了。”
    “不麻烦。”
    杜夏感觉不知道说什么,云容好像也在没话找话,两人看着对方,神情都有一丝窘迫。
    偏偏外面的人并没有离开的迹象,仿佛一心一意要听他们的墙角。
    杜夏猜想是江鹤派人盯梢,凤箫他们应该没有听墙角的兴趣,正因如此,他和云容绝对不能露出马脚。
    要扮演的像是情投意合的客人和公子,还别说,这真是有些难度。
    “云容为牧公子抚琴一曲。”大概是为了拖延时间,云容聪慧的道。
    杜夏笑说:“有劳你了。”
    于是云容抚了一曲《长相思》,杜夏听着听着沉浸其中,倒忘了门外还有人。
    等云容弹完,杜夏不知道那人走了没有,但估计还是在的。
    云容将琴放在一边,说:“牧公子三选云容,还愿为我举办花魁游街,云容心怀感激,倒不知道如何谢你才好。”
    杜夏心想不愧是殿下,演戏演的这么富有真情实感,不过他也不能落下,让门外的人看出什么端倪来:“不须如何谢我,能够每天与云容公子见面便是对我最大的谢礼了。”
    “牧公子。”这一声牧公子,比平时更轻更柔,杜夏听得心头一酥,心想,这若是换个人哪里受得了,肯定要笑得流哈喇子了,还好他沉得住气。
    “不过,云容还是要谢谢您才合乎礼仪啊。”云容说着,起身来到他身边。
    杜夏看他在身边坐下,背一下子挺了起来,坐的笔直笔直的。
    云容见他这副正经的样子,微微一笑,亲自斟酒,端到杜夏唇边:“敬牧公子。”
    杜夏没想到还有被他亲自喂酒的一天,有些受宠若惊,心想没人看见,只是听着,也不用这么殷勤吧,不过还是凑上去喝了一口酒。
    他就看见手从来不抖的云容,手指错开了一下,白玉杯在手中倾斜,半数以上的酒洒到了他的衣襟上。
    杜夏还在惊诧间,云容的脸上浮现歉意的神色,抬起袖子为他擦拭衣襟。
    杜夏大为惊慌,往后退去,说:“不可,怎么可以把你的衣服也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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