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低浅的咳嗽被掩埋在棍棒声里,却没能盖过镜头前恶魔斯文的语调:“Flex,还在看吗?如果想留着他这条贱命的话,立刻回来,我在这里等着你。”
画面消失,视频终于结束。
这种感觉像什么呢?一字不落地看完这十几分钟的视频,比他身处噩梦、身处囚笼都要漫长得多,每一秒都要保持清醒的煎熬。
看到最难以遏制心绪的时候,赵栩曾想直接拿起电脑一把摔掉。可是,忍过了以后,合上电脑,他居然比自己意料中平静。
“栩哥……?”
赵栩嘴上早已血色全无,楼镜担心他,迟疑地唤了他两声。
这时,赵栩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电脑出神。
他有些僵硬地起身,挤出一个楼镜从来没有见过的难看笑容,用一贯温和的语调道:“谢谢你告诉我,小镜。你就待在这里,这里足够安全。”
“你去哪里?”
“去见他。”
“见谁?现在?”
“男朋友,就现在。”
赵栩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进屋的时候屋里有暖气,他便脱掉了风衣随便地搭在手臂上。起身时,他把手上的风衣换到了另一只手上,露出原本那只手的手腕。
楼镜这才看清,他的手腕上紧紧地系着一根红色的飘带,上面写满了佛经一样的虔诚。
作者有话要说: 抱抱小白,后面一定补偿他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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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问下大家有想看的题材或类型不?仙侠?武侠古耽(这个我喜欢)?师徒?师生(貌似不让写)?爽文?穿书?系统?校园?
不知道写啥,总之下本想写甜文……
第33章 张处(一更)
长都市, 公安基地。
这一天,换班换得很早。因为接近年末了,大家都想早一点下班回家, 元旦在即, 新年伊始, 大家不免有些心情激动。但心情激动归激动, 间接导致了大家对工作有些心不在焉。
张处长是最后一个离开基地的。
他热情地和执勤人员打了一个招呼, 打包了一些数据带走,然后拿起公文包就要往回走。
这个时候, 电话又响了, 张处长看了一眼屏幕,立即摁掉了开关键。
他胸口大幅度地起伏了一下,长舒了一口气, 他有些忧心忡忡。
那个电话是赵栩打来的。
情况特殊。
基地里每一个人都收到了赵栩发来的邮件, 但是下达了指令,等待时机, 不要轻举妄动。
正因为年关将至,不法分子瞄准时机钻空子,犯罪事件在这一时间段激增。基地的工作人员连自己的分内工作都忙不过来, 遑论去相信一个从来没有被基地完全认可的同事的一面之词。
张处长让大家放宽心,承诺这件事交给他来办, 他会联系国安总部,案件牵扯的信息过多,势力过大, 他需要得到总部的指令。
这确实是实话。
不过,他拟好的报告一直封在电脑里没有发出去,他也没有任何立刻向总部报告的意思。
这一天,是难得的好天气。乌云遮盖下的天穹罕见得蔚蓝,偶有流云拂过,仅仅看天空的话,会让人恍惚觉得这是夏季。
张处长驾车进入市郊环路,他习惯了最后离开基地,因为这样的话,就没有基地同行的人看见他驾车究竟去往哪个方向。
他没有回家。
他不爱回家,因为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相比之下,他现在要去的地方才更像是一个家。
——公墓。
他从车厢里拿出两束花,那是清晨买的,现在已是黄昏,有的花叶已经有了枯萎的迹象。
他步伐沉重,神情不再是在基地里那样一贯和蔼慈祥,而是眉心不断抽搐着,在暮色的鸦唳声中悲痛欲绝。
纵然有翠竹环绕沙沙作响,时有飞鸟扑棱羽翅,尽一切让这个凝重的地方多出几分生机,但在暮色时分,又或是心理因素的影响,公墓始终笼罩着阴森可怖的氛围。
因为这一点,此刻只有张处长一个人,他来到两个相邻的墓碑前,把洁白的花束分别放到了它们面前。
墓碑上各有一张照片。左边那张是一个笑容温柔慈爱的中年女性,颊边的酒窝让她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而右边那张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和张处长一样是单眼皮小眼睛,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年轻人的挺拔和帅气。
张处长看着两张照片良久,突然毫无征兆地蹙紧眉头,像是一根紧绷的弦终于断掉,他扶着年轻人的墓碑,颤颤巍巍地哭了起来。
“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你们……”
墓碑上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儿子。基地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因为他的儿子曾经也是基地中他最得力的一份子。然而,六年前,这个本有一片大好前途的年轻人在参与围剿一起特大团伙贩毒诈骗案时牺牲了,尸体都没有找到。他体质虚弱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也终日郁郁寡欢,半年后也去世了。
那件案子震惊了国安总部,但主要凶犯至今仍然在逃。
而他,正是那起案件的负责人。
暮色渐深,老人不再克制情绪,跪在两块碑前痛哭流涕,年迈的身体在冬日晚风中裹着热泪,抖成了一个筛子。
忽然有人在背后叫他:“张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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