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床底下没有其他的行李了,他记得闻灼好像还背了个包呢。
“哎,老大,小嫂子的东西呢?”李恒嘴贱的问。
谁料他话音刚落,就见他们老大突然一把将手里的包砸在了地上,水泥地发出了“砰”的一声响,四周的兄弟们都跟着噤声。
李恒又一次仰天长叹:老子这张贱嘴!
然后,李恒听见他们老大咬牙切齿的攥着一张纸,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跑、了!”
跑了?
李恒茫然的眨了眨眼,看着他们老大的神色,脑袋里不合时宜的冒出来了他以前高中谈过的女朋友看的那些言情小说。
霸、霸道总裁的落跑娇妻?
而此时,小娇妻、不,小娇兔正背着他的书包,失魂落魄的走在市区的路上。
市区的夜晚繁盛喧嚣,和基地的夜晚一点都不一样,处处都是霓虹灯闪烁,脚下的瓷砖缝儿都看的清清楚楚。
闻灼垂着头,捏着背带,只觉得前路一片茫然,脑袋还热热的烧着,时不时还会想起封契的脸。
他当时被封契给吓坏了,甚至都不敢回宿舍,更不敢面对封契,退堂鼓被他敲得咚咚响,他一想到封契亲他的样子就害怕,一想到封契说喜欢他,他就心虚的要命。
他自己清楚,他是为了能赢才跟在封契身边的,如果封契知道了,说不定要把他怎么样呢,他不敢跟封契直白的承认,怕封契打他,也不敢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的继续训练,怕被封契吃了,他一想到封契那双看着他的眼睛,他就觉得眼前都跟着发晕。
最后,闻灼就做了一回逃兵,他给封契留了一张纸条后,偷偷收拾了自己的背包,被褥都没敢拿,直接顺着之前李恒带他跑出基地的那个墙壁翻出来,跑了。
纸条上写着:我不喜欢你。
这已经是闻灼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从封闭基地出来后,他一直在乱走,他没有车,在路上走了许久,才碰见一个好心司机带了他一路,他手机也早都没电了,身上也没有现金,幸好司机心好,见他是个小孩,也没管他要钱,人家司机问他去哪儿,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人家一个公司地址。
闻灼到的地方是繁盛的贸易中心,到处都是穿着靓丽的女白领和西装革履的男人,闻灼进去的时候跟公司前台说了一声,前台亲自领他进了电梯,帮他摁了23楼的电梯键。
等到了楼层,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前面的女前台回过头来,笑着和有些魂不守舍的闻灼说道:“闻少爷,到啦。”
闻灼回过神来,冲前台笑了一下,然后进了楼层里。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边黑沉沉的,早就过了下班的时候,但大楼里还是一片忙碌,白炽灯照着明亮的光,透明的玻璃都映着白色灯管的倒影。
楼层里到处都是他熟悉的繁忙,文件打印声和键盘敲打声混合在一起,偶尔会有人低声讨论一些问题,咖啡的香气飘满了整个楼层,闻灼吸了吸气,抬脚走出了电梯。
他一出来,就有人看见了他,笑着喊他:“小闻少爷来啦。”
闻灼腼腆的冲人家笑了笑,然后一路奔向了董事长办公室。
这家房地产公司是他妈妈开的,他的妈妈叫陈玉珠,是真正的豪门名媛,天之骄女。
而他的爸爸,只是一个刑警队里的普通刑警。
说起来,他爸爸和他妈妈还有一段旷世奇缘,当初他妈妈被绑架,劫匪要天价赎金,妈妈家里却因为这笔钱产生争执,不肯掏钱来救,隐隐有放弃妈妈的意思。
最后是他爸爸把妈妈救出来的,他妈妈直接对爸爸一见钟情,倒追了许久才追上,再后来他爸爸因伤退役,没办法再做刑警,又舍不得离开警察这一片,就被妈妈安排着去了警校当校长,勉强搭上了警察的边儿。
他爸爸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办法继续奔赴在第一线上,因此他一直严苛要求闻灼,想要让闻灼子承父业,他爸爸要是知道闻灼在基地训练中途跑路,肯定会暴跳如雷的,所以闻灼才找到了他妈妈这里来,打算找他妈妈当靠山。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一推开,闻灼就看见了他妈妈的身影。
陈玉珠女士今年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但看着就像是三十多岁的人一样,身材窈窕纤细,头发乌黑蓬松,穿着一身黑白裙装,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听见动静,陈女士一回头,就看见自家儿子可怜巴巴的杵在门口。
乍一看到儿子,陈女士都以为自己思儿过度花眼了。
她看见她的儿子穿着一身军训服,背着包,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口。
她儿子要军训一个月呢,现在才过了一大半,怎么就出现在她办公室门口了?
再打眼一看,她的宝贝儿子眼眸红彤彤的,小嘴一撇,委委屈屈的喊了声:“妈妈。”
陈女士的心都快被喊碎了,急匆匆的起身走过去,拉着闻灼的手上下的看闻灼:“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了委屈啊。”
母亲的联想能力在此刻骤然爆发,陈女士几乎以为自己的宝贝儿子遭受到校园暴力了,她拉着闻灼不松手,眼泪都快下来了。
闻灼硬着头皮,有些扭捏的低声说道:“妈妈,你别哭,没人打我,也没人欺负我,就是,就是训练太苦了,我不想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