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虞惟笙在一起,他总要脸红。
“那就早点上床睡觉吧,医生说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虞惟笙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晚安?”
岑星心想,医生明明说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永久标记。
他心里有点舍不得,又找不出理由要虞惟笙继续留着,只能依依不舍地抬起手来说晚安。
虞惟笙看着,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了半步,停住了。他重新回过头,问岑星:“要我再陪你一会儿吗?”
岑星呆了一下,用力点头。
岑星裹着被子,闭着眼,从被子边缘伸出一只手,和虞惟笙的手拉在一起。
他的床边就是书桌。虞惟笙坐在床和书桌的夹角处,一条手臂撑着书桌支起下巴,另一只手和岑星拉在一块儿,低着头看他入睡。
一直等到小朋友的呼吸逐渐变得平和缓慢,他小心翼翼把手抽出来,再把岑星的手塞进杯子,把被子的边缘掖好。离开以前,他像之前很多次那样,俯**亲吻了岑星的额头。
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他想了很多事。
关于岑星的身体情况,他到底该不该瞒下去,又或者要瞒多久。将来有一天不得不说,如何让岑星接受这个事实,又如何让自己的父母接受这个事实。他当然也会想,在若干年后,自己有没有可能为了这份缺憾而伤心失落。又或者岑星还有没有机会被治愈。
但想的最多的是,万一岑星半夜里又烧起来了可怎么办。
这孩子太需要他操心了。
虞惟笙晚上睡不踏实,醒了好几次,每次都特地下床去岑星的房间看情况,顺便给他测一**温。
岑星的体温依旧高于平日,大约维持在三十七度三上下,稍有波动。这对于抑制剂失效正处于发.情期的Omega而言,是一个正常的范围。这些知识,虞惟笙也是最近这段时间才有所了解。在没有长效抑制剂的年代,Omega们生活得未免太辛苦了。
而他的星星,在有了长效抑制剂的现在,依旧必须忍受这份折磨。
这让虞惟笙不禁思考,自己现在的坚持到底是不是个错误。
虞惟笙第二天又只在公司呆了半天。并且,所有时间都不在忙工作。
他找人弄了个小空瓶,又自制了一张标签,在空胶囊里灌了点白砂糖装进了瓶子。
这药瓶一看就是开过的,但没关系。他拿回家后,当着岑星的面直接替他拧开,假装用力,一切毫无破绽。
他甚至因为装得太认真导致小臂真的产生了几分酸痛。
昨天长时间抱着一个超龄儿童在家里到处跑,对他的身体素质是极为严苛的考验。当时只觉虽辛苦却能胜任,一夜过去腰酸背痛。怕破坏自己在岑星心目中的形象,虞惟笙不敢暴露。
岑星接过瓶子以后,下意识看起了标签。那标签上的内容,是虞惟笙找公司里一个学小语种的员工帮忙翻译的。岑星必然看不懂,若有心想上网搜索,也很难打出那些文字。
当然,以岑星对他的信任程度来说,他的准备充足到多余了。
随意看了几眼后,岑星便从里面倒出了灌着白砂糖的胶囊,非常乖巧迅速的合着水吞了下去。
他此刻身上又像以往每一次发.情期那样,飘散着好闻的气味,脸颊红扑扑的,无比诱人。
虞惟笙很想把他抱进怀里亲一下。
然后他就真的这么做了。
岑星身上的气味不算很浓郁。昨天他俩做的事,比起单纯的拥抱标记效果要好上太多。这让虞惟笙又忍不住去思考永久标记的可行性。
岑星坐在他的大腿上,从正面搂着他的脖子,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他被虞惟笙搂过去的时候手上拿着手机。此刻,虞惟笙能隐约听见脑袋后面时不时传来指甲盖蹭到屏幕的细微声响。
这让他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岑星环着他的脖子在他背后摆弄了一会儿手机,虞惟笙的耳后传来了那熟悉的电子女声。
“如果我下个月还像昨天那样,怎么办呀?”
虞惟笙心想,那不就只能那么办。
“到时候再说吧。”他说。
搁在他肩膀上的小脑袋动了动,是在摇头。电子女声又开口。
“有你帮我,我会好受许多。”
他窝在虞惟笙怀里,香香软软的,贴得那么近,还说这些。虞惟笙手按在他的腰上,太阳穴突突的跳。
电子女声继续发言。
“你是我的未婚夫对吧,我们以后要结婚的。”
虞惟笙叹了口气。他抬起一只手,摸索着找到了岑星的手机,毫不留情地抽走了。岑星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想抓回来,没成功。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问。
岑星松开了手臂,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委屈地看他。
虞惟笙也看向他:“告诉我。”
他们的距离特别近,虞惟笙能在岑星那双黑漆漆瞳仁里隐约看见自己的轮廓。
岑星张了张嘴,很快面颊就被憋得更红了。
虞惟笙把他重新往自己身上按:“说不出来就乖乖趴着。”
岑星却突然倔强起来,扭着身子不合作。虞惟笙被他蹭了几下,愈发不好受。
他怀疑自己提前服用的抑制剂也是毫无作用的白砂糖。
岑星努力了好半天,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眼眶又变得湿漉漉。不等虞惟笙开口安抚,他松开了原本搭在虞惟笙肩头的双手,捧住了虞惟笙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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