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航清明的眼睛浮现闪过难过,说:“何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学,中学,高中,除了大学,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如果不是因为你非要考警校,我能学法医吗?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兄弟,今天我才明白,原来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何南认真的说:“苏航,我一直都把你当兄弟,可以性命相托的兄弟,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过!”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么重要的事,韩光都知道了,你居然不告诉我!”苏航不得不承认,他之所以反应这么大,就是因为韩光知道,而他不知道,所以他酸了。
“韩光跟你一样,也是偶然得知的,我并没有专门告诉他,况且这不是能到处宣扬的事。”
看着何南眼底的苦涩,苏航刚刚的怒气消失了,心疼的说:“喜欢一个人而已,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何南眼底的苦涩渐浓,说:“苏航,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早就看过太多现实的残酷。”
苏航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同的?”
何南坦然的说:“我并没觉得自己不同,至少在遇到丁一之前,我没有喜欢过男人,也没有喜欢过女人,只是喜欢上了丁一。”
“那他呢?他知道你的心思吗?”
何南实话实说道:“知道,但他从来都是拒绝的。”
苏航眉头紧皱,语气不善的说:“他什么意思?不能接受同性,还是不能接受你?”
苏航护犊子的语气让何南心里暖洋洋的,但他不想让苏航误会丁一,便解释道:“苏航,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他从来没有亏欠过我什么,拒绝也是为了我好、、、、、、”
何南将何平去北市找丁一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包括何平强硬的态度,以及他们的处境。
苏航听完,心里就像打碎了调味瓶-五味杂陈,他叹了口气,说:“何南,如果可能,就放下吧。就算你真的喜欢男人,找个普通人也比爱上丁一有可能。正如何伯伯说的,丁一现在是人们心中完美的存在,他身上不允许有任何一点瑕疵,你的爱如果被别人知道,很可能会毁了他。”
“苏航,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放不下啊!如果能放下,我又何必这么难过!”何南笑了笑,那笑却让苏航心里不是滋味。
苏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如何南说的,他们从事这个行业,见识过太多现实的残酷,早就不是那个初出茅庐,天真无邪的少年,他们看透了这个世界,所以越是成长越是胆小。
何南拍了拍苏航的肩膀,安慰的说:“行了,别担心,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对他不好的事我也不会做。苏航,这起案子我可能要回避了,你帮我盯着点,我不希望他被人冤枉。”
苏航点点头,吃味的说:“人家都不理你,你还事事都护着他,能不能有点出息!”
何南撞了撞苏航的肩膀,笑嘻嘻的说:“我就这点出息,难不成你还能不管我。”
苏航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忍不住扬了起来,没好气的说:“德行!也就欺负我好脾气!得了,该干嘛干嘛去吧,赵宇他们还等着我呢。”
苏航不是真的生他的气,现在说开了,自然也就没事了。两人说笑着离开办公室,苏航去找赵宇和孙琦,一起去往向佑家,而何南则直接去了尤广平的办公室。
何南自然没说他对丁一的感情,只说两人之间的私交很好,根据规定,他应该在案件完结前回避。尤广平没同意,认为两人虽然有私交,但他相信何南的为人,再加上现在刑警队缺少人手,可以酌情处理。不过为了以后不给丁一惹麻烦,何南依旧坚持,尤广平也就退了一步,何南暂时回避,只要丁一嫌疑解除,何南便立即参与到案件中来。何南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就径直回了家。
赵宇、孙琦和苏航一行人并没有去向佑家,因为这天不是周末,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都在上班,所以他们三人开车去了市立医院。到达医院后,三人很快便找到了高洁,而向佑正在进行手术。三人只好先对高洁进行询问,在向佑手术结束后,将两人带回了刑警队。
☆、病危
2021年11月,苏航三人将高洁和向佑带回了刑警队,并依法对其展开询问,苏航则提取了两人的DNA备存。经过紧张又详细的询问和核查,赵宇和孙琦发现,这三起案子案发当晚,向佑都在医院值班,无论是医院的值班记录,还是监控视频,都有记载。而高洁也有张海案和宋慧案的案发当晚的值班记录,只有在李灵案案发那天,她独自在家,小区的监控视频也只留存半年,没人能证明她的去向。不过因为高洁体型娇小,与嫌疑人相差太大,所以赵宇、孙琦在和众人商量后,便排除了两人的嫌疑。
梁竹本想亲自去北市核查情况,但在和丁一取得联系后,便打消了念头,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丁一将能证实他案发时间的行踪的所有资料,都打包发给了他。虽然都是视频资料,但经过鉴定并没有拼接的痕迹,所以完全可以排除丁一的作案可能。虽然省了梁竹来回奔波,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总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
丁一的嫌疑被解除,何南松了口气,再次进入紧张而又忙碌的工作状态。随着韩光和王亮的了解,再加上高洁和向佑的叙述,何南还原了当年那起霸凌事件的全过程,终于明白了丁一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极度缺乏安全感,无法接受任何人的靠近,明面上相信法律,却用自己的方式反抗着现实的不公。原来他是那么深刻的失望过。何南心里对丁一越发的心疼,决定将心底的那份神情掩藏,只要他能过的平静,他愿意一辈子和他只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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