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定唐以前所未有的耐心和包容,详细解释自己名字的来源。
凌枢疑惑:“岳飞是谁?”
岳定唐:“历史上一位有名的抗金将领。”
凌枢:“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岳定唐叹了口气:“我们是中学同学,以前交情特别好,好到穿一条裤子的那种,每次有什么好吃的,你都让着我,考试的时候还非要给我看答案,有一回我迟到了,你还帮我作掩护,不让先生知道。后来,你问我借了五百大洋,说是要去红粉窑子见见世面,我二话不说就给了,就算后来你一直没还我,我也没问你要。”
凌遥止住哽咽,蓦地抬头。
“什么红粉窑子?什么五百大洋?”
岳定唐神色沉重:“大姐,现在凌枢都成这样了,咱这些先不提,以后再说,那五百大洋我不也不急用的。”
凌遥:“不行,五百大洋不是小数目,我不知道这小混账还背地里跟你借过这么多钱,你等着,我先回家拿钱,凑也要凑出来还你!”
凌枢:……
岳定唐起身作势去拦。
“大姐,要不这样,你看现在手头拿出多少方便,随便还一点就行了,剩下的等凌枢好了再说,您别着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凌家现在虽然不如从前了,但我不能让别人说凌家连钱都赖着了!”
“还个屁!”
凌枢忍不住了。
“我压根就没跟着姓岳的借过钱,还逛什么红粉窑子,你连你自己亲弟弟都不信,还被这姓岳的牵着鼻子走!”
凌遥茫然一瞬,而后勃然大怒。
“你还装失忆?!”
她身后生出熊熊怒火,并作几步走过去,一把拧起凌枢的耳朵!
“你翅膀硬了还是胆子肥了,你知不知道老娘有多关心你!你天天在外面闯祸,还被冠上杀人犯的罪名,还想把我蒙在鼓里是不是!这下好了,脑袋破了,人都进医院了我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看见你伤口的时候吓成什么样了!我今天就代爸妈打死你算了,让你先下去陪他们打麻将!”
凌枢被吼得脸色煞白,摇摇欲坠,连手背上的吊针都开始血液倒流。
岳定唐一看情形不对,赶忙上去把愤怒的凌遥拉开。
“大姐,有话好说,别激动,他脑袋刚缝针,还晕着的。”
“晕死拉倒,这一天天的,他没死,我得先被气死!”
凌遥没好气,音调却也小了下来。
护士正好推门进来,看见凌遥的手还拧着病患耳朵,不由皱眉。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不知道病患现在需要安静休养吗?”
凌遥松开手,讪讪道:“抱歉。”
护士走过去给凌枢换吊针。
“你感觉怎么样?”
“头有点晕。”
“手疼,耳朵也疼。”
“姑娘,我浑身都难受。”
凌枢苍白着一张脸,气息虚弱,望着护士的眼神就像看见从天而降的仙女。
护士狠狠瞪了凌遥和岳定唐一眼。
“家属请妥善照顾病患,不要大声喧哗,影响病患恢复,否则我只能请医生过来了。”
回头对上凌枢时,又恢复轻声细语的温柔。
“你别怕,他们要是再闹,你就按动床头的响铃,我们会赶过来的。”
“谢谢姑娘。”凌枢朝她感激地笑。
凌遥、岳定唐:……
好不容易等护士换完营养液,又再三嘱咐他们不能影响病人休息,这才端着药盘离去,凌遥气得牙痒痒,恨不能把凌枢的耳朵给拧下来。
顶着她的死亡射线,凌枢捂着脑袋,弱声道:“我也是怕你骂我。”
凌遥又好气又心疼:“你这样我就不骂了吗!现在大报小报全都报道了,有些缺德冒烟的,已经把你名字都爆出来了,就算你不说,还能瞒多久!”
凌枢:“如果之前能赶在报道出来之前找到凶手,就不需要让你知道了。放心吧,我们现在已经有眉目了。”
凌遥:“你现在好好养伤,我才能放心!”
她还想多啰嗦两句,见凌枢扶着额头露出不适的神情,又赶紧闭嘴。
“姐,我想吃橘子。”凌枢撒娇。
“大冷天的,谁在外头卖橘子!”凌遥说完,还是道,“我出去瞅瞅,你先把鸡汤喝了!”
又对岳定唐道:“鸡汤我备了两份,你跟小弟一人一碗,你也多歇着,别跑来跑去的!”
岳定唐笑道:“放心吧大姐,我胳膊只是被子弹擦伤,不妨事的,我会看着他的,您忙您的。”
凌遥一走,两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
一个房间两张病床,一张是凌枢的,一张是岳定唐的。
凌枢躺在床上,一动就头晕。
而岳定唐除了胳膊裹着纱布,连病号服都不用换,还能自由走动。
凌枢越看越是不爽。
“你怎么看出我是装的?”他忍不住发难。
岳定唐老神在在:“医生都说你是短暂性失忆了,你还不厌其烦追问我名字的来历,连岳飞都不知道,不是摆明了在装么?我怎么忍心让大姐继续为你伤心?”
凌枢哼笑,心说我想整的是你。
“我拼死出来,可是为了救你一命,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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