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董正襟危坐,丝毫不为所动,一脸无欲无求的模样,可能端的太正,反而显得太假,温峋瞥了他一眼,独自一人去了院子,站在草丛里,他打开微博看着热搜里网友的讨论,似乎流星很快就要降临了。
温峋走后,阮廷喝了几口汤,竟然有了饱腹的感觉,再也吃不下去了,吃完饭没事儿干的他决定散步,然后散着散着便不知不觉走到窗旁了,又不动声色的朝窗外望去。
温峋站在外面仰着头看天,满脸神往和欣喜,仿佛星星落在了他眼睛里,旁边的树上挂着一串蓝色的星星灯,说整片星河都掉了下来也不为过。不一会儿,他闭上了眼睛,看样子像是认真而虔诚的许了一个愿。
望见此情此景,阮廷的脸上晃起一个微小的涟漪,他看见温峋转身朝这边看了过来,忙一个闪身躲到了窗帘后面,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他此时仿佛变了个人,成了小孩,还是那种嘴上说着糖果不好吃却自己偷偷翻箱倒柜找糖果的那种,等温峋再次转过身后,阮廷才重新走到窗前,小心翼翼的扒拉开窗帘,抬头去看外面的天空。
视野一片昏暗,他什么都看不到。
正当阮廷苦苦在室内追寻流星的身影时,他手机上收到了来自温峋的一条消息。
【报告董事长,院子里可以看见流星,室内视野不好。】
阮廷朝窗外一看,温峋正微笑对着他打招呼。
阮廷:“……”
阮廷朝着玻璃外的人干巴巴笑了一下,他随手拿起一件大衣,披在身上,慢悠悠走到了院子里。
阮廷走到温峋身边,满脸不情愿的样子,温峋把他拉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站在阮廷身后扶着他的肩膀告诉他:“抬头。”
温峋是对着他的左耳说的,阮廷伸手摸了摸他的右耳垂,抬起了头。
广袤深邃的天空一望无垠,浩渺的深蓝色的背景板里,不时有灿烂的流苏般的光点划过,像烟花的某一簇,绽放又湮灭。
“许愿吧。”温峋轻声在阮廷耳边说。
阮廷闭上了眼睛,温峋看着他的侧脸,晚风拂过,发丝清扬,头顶几道流星灿灿烂烂的划过,照亮了夜空,温峋一眨不眨地看着阮廷,巧克力精和原来没有多大区别,长长的眼尾和风卷在了一起,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下颌线鲜明深刻,即使在不笑的时候也让人想从他侧脸上寻那个酒窝印。
阮廷许愿过后睁开眼睛,他一偏头,温峋立刻把视线移到了别处。
阮廷没察觉到什么,他问温峋:“你许了什么愿望?”
情绪稳定下来的温峋回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阮廷:“我也可以告诉你啊。”
温峋对阮廷有信任危机,他朝天上望了一会儿后说:“我不想知道你许的愿望。”
阮廷:“……”
流星刚看完,在院子里巡逻的保安察觉到此处的异常,听着声音拿着强光手电朝他们照了过来,并大喊道:“谁?”
温峋往前移了移,半个身子挡在阮廷身前,替阮廷挡了大部分的光,保安看清站在前面的人是他的董事长后,瞬间尴尬的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他同手同脚的后退了一步,颤颤巍巍地说:“不好意思,阮董,今晚降温,一会儿有大风,不知您在外面干什么。”
热心的温峋很乐意回答他的问题:“看——”
阮廷抢在他面前接过话:“散步,马上要回去了,辛苦了。”
阮廷说完,拉着温峋往室内走,温峋忍不住问:“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们在看流星。”
阮廷撇嘴:“两个男的一起看流星,我觉得好傻。”
温峋:“……”
不知道是谁从屋子里跑出来看流星,还相当认真的闭上眼睛许愿的……
温峋无话可说,他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了松软的床上。
他没有告诉阮廷自己许的愿望是因为在他的愿望里,全部都是阮廷。
阮廷捧了一杯热牛奶坐在窗边,温热的牛奶入胃,温暖着身心,也预示着一夜好眠,他忽然抬起头看见了满天别的星星,都很漂亮。
窗外流星渐止,月亮高悬,月光清清冷冷的,冷冽的空气流似乎已经来了,阮廷听到了风敲打玻璃的声音。
第49章
保安的降温提醒果然没错,当天夜里不仅刮了大风,温度骤降,早上醒来时还下起了雨。
雨水不大,淅淅沥沥,草叶被洗刷的鲜绿发亮,每隔半晌,从房檐上叮叮咚咚的往下流水,室外一片迷蒙,雨水的潮气和清早的寒气渗进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温峋起床后披了一件外衣,在别墅里穿梭了好几个房间,都没找到阮廷。
他随手抓住一个负责室内打扫的妇女,问:“你们董事长呢?”
妇女看了看室外的天气,说:“今天是下雨天,董事长应该在阳台上抽烟。”
在温峋的记忆中,阮廷是不抽烟的,不知道现在的他是不是因为工作应酬等压力的激增,竟开始抽烟了,他问妇女:“他经常抽吗?”
妇女摇头,“不经常,只有下雨天才会这样。”
温峋转身匆匆去了阳台,阮廷果然站在那里。
温峋看见一个清瘦的人影背对着自己,阮廷手里夹着一根烟,偶尔伸到嘴边抽一口,大部分时间放在手里垂在身侧,香烟悄无声息的燃烧着,猩红的火光时隐时现,烟灰在阮廷脚旁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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