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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知青返城,有和她一样不敢说话但也不敢站出来的人偷偷把少年的满满一本草纸带了回去,给学校的老师看。
    老师泣不成声,给他立了碑,年年上香。
    她不敢去,她觉得自己对不住他,每年只敢远远的看一眼,看着蹒跚脚步的老师黑发转白,到黯然离世。离开小城后,她没再能去看过。老后死前,她携伴侣重回小镇,才有了胆量,凭着将死人的无畏去上了香,却还是在墓前落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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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之圳看到半夜一点,看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何时流了泪,一抹脸颊是湿的。他心中无所知的低落,下床拿了纸巾擦脸,然后站在窗前,看外面不绝的长长银河般的车流,在夜里奔驰,不曾黯淡下去。
    在这个时代下还能拍出这样的片,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只顿了顿,回去拿起手机,给谢北发了条消息。
    ?——很好看的电影你演的很好故事也很好很好
    半分钟后,手机振动两下。
    ——谢谢,它是一部很优秀的作品,我很感恩我能遇见它
    ——早点睡,晚安
    他动动手指,才发现自己竟没觉得困,回复道——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快乐啦
    第20章
    隔日,又是落雨,许之圳心里一动,举着伞带着相机出门采风。
    旧弄堂里的点滴,在细碎雨中变得不真切,梧桐低垂,秋风穿过长长巷子,无声在身边逗留。曲折拐角的弄堂,停在窗前躲雨的黑毛小鸟,清脆的雨声和漫长的雨帘里,他站在屋檐下,半挡着相机拍照。
    午饭是在全家解决的,上海的便利店多到令人咋舌,相比之下和北京形成反差,但没让人觉得上海有多近人情似的。相反,他要冰冷得多。
    他坐在全家暖烘烘的空调下,吃着咖喱饭,手边放了杯酸奶,插了根吸管,相机放在隔壁座位上。过了饭点的全家人不多,店铺里店员安静的拨弄着关东煮,许之圳看了好一会窗外,直到那片落下的黄叶被打湿粘在地上,又被风吹走后,他才收回视线,吸了几口酸奶,把吃完的饭扔到垃圾桶里,闻着空气里扑鼻香味的关东煮去前台又挑了几串,然后推开门,走了。
    下午停了雨,他塞着耳机,漫步在上海街头。
    虽然很冰冷,但冰冷外也绝不仅于此。它的生命活力和北京大不相同,它的柔情被层层包裹,使得人只能窥见外表残酷如冰刀般的外表,像是有着钢铁铸造的外壳,没有缝隙能探入。
    他在街边买了一个烤红薯,顺便要了个袋子把伞装起来,然后塞进随身背的斜挎包里。剩下的路随心走,反正走丢了还能打车回去。
    没想到路上遇到个开馆的展览馆,许之圳在门口问了一下,是一个国内小有名气的艺术家的作品展览。他在网上买了票,然后走进冷淡的展览馆里。
    本就人少,雨后的展览馆里只有稀疏一两个人,抱臂转悠着。展览馆比他想象得大,还有二楼,他觉得一楼没有看见很喜欢的作品,本来想着就不上去了,但最后在楼梯前走了遭,还是上了楼。
    引导词说,楼上的作品都是画家早年的作品,线条简单,立意也不怎么复杂,内容也呈现多元化,是二十岁到三十五岁期间的作品。
    许之圳却意外喜欢上了一幅画,大片的深红打底,似血的漆深,最底下是一双眼睛,干净中透着失措不安惶恐。旁边密密麻麻的是不同的眼睛,长的圆的弯的扁的,善意的恶意的漂亮的丑陋的,都在凝视着深渊下的那双眼睛。他看了眼名字,取的很简单,《成长》。
    他对着画拍了几张照又实在喜欢,问导员这幅画卖售出吗。
    导员愣了愣,说了声“抱歉,仅展出”。
    他有点遗憾,但确实没办法,又在楼上转了圈,最后出门。
    难得闲散的一天,他带着满满一胶带的照片,和两块黑森林蛋糕坐车回家。回到家却扑了个空,打电话才知道今天上海场演出,全家又去捧场,倒是漏了出了门的许之圳。
    问得剧院地方后他哭笑不得,就在他今天转悠地方的附近。索性懒得出门,林鲶安抚他替他点了份外卖,精致小巧的上海菜,好吃是好吃,吃多了却甜得发腻,他忍不住去厨房翻箱倒柜,找到了两瓶辣酱,捣到饭里拌着吃才勉强吃完菜。
    离开上海时在火车站,林鲶抱着他红了眼睛,反被他笑着搂入怀里,“哭什么,过段时间就能见到了。”
    林鲶瘪着嘴看他眼,“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他忙求饶,“行是我不懂,别哭啦妈,下个月就见面啦,我等你们回来。”
    许南凯扶着吴秀芳的肩,和她道别,“妈,下个月我们就回来了,您和老爷子照顾好身体。”
    吴秀芳嗔笑,“这么多年不都熬过来了,这有什么。你和小鲶也注意身体,她多不容易,你好好对她。”
    “知道了,这话说了十几年了,还说不腻呢?”
    许家成笑了,“说到圳子成家都不腻,对媳妇儿好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走了走了,腻歪什么都。”
    说是这么说,几个人还是说了好会告别的话,要不是许之圳看时间快来不及催他们进站,还能站着聊到天荒地老。
    “走了走了,下个月见!演出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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