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真正修炼丹药的秘术,经过数百年岁月流逝,早已失传。若说当今之世,还有人了解秘法的也就只有纹风冷了。因为他活得太久,活到后来就变成了无所不知的存在。
但是人性贪婪,本来修炼是延年固寿,可活了百年,就想要活数百年,活了数百年自然想要千年万年,最终寿与天齐。
可是寿与天齐这四个字说来容易,可穷极一生都会是做不到的一场梦。
纹风冷天赋极高,数百年来表面上一直保持清静寡欲、淡泊名利、积功累德的样子,可是因为心肠实在过于歹毒,因此在百年前就面临了修炼瓶颈,卡在了炼虚合道这里就纹丝不动了。
如果大乘境界都达不到,也就更谈不上什么渡劫飞升成仙了。所以纹风冷寻了一个突破瓶颈的捷径,就是修炼天残丹,又称为通天元精丹,这个方法乃是道家早已被禁掉的秘术,古有传闻只要将一名出生时候四方天阙半阴半阳之人作为主药材,辅以各五十名童男童女的骸骨,经过十九天的文火煅烧而成一枚金丹,吞食后会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被丹药中百鬼魔性吞噬,断骨切筋,五官尽失,彻底成为活死人;而另外一种结果则是自身精神力足够强大,直接将恶鬼反控在身体内,利用百鬼的戾气瞬间壮大心眼意气功力,彻底冲开境界上的禁锢,达到大乘境界。
而纹风冷显然是成功了,并且借助着这个丹药,修为每日俱增,短短不过数十年时间俨然已经大乘境界圆满,突破渡劫飞升了,而这个时候纹风冷再一次面临瓶颈,不进则退,修炼之路永无止境也绝不会退缩。
这一次要炼的天残丹有些不同,又称为万物炎阳丹,除了原有的炼丹六大外界条件外,还需多出了一味引药,就是吞服丹药者自身的鲜血,这十九天内让血液每天慢慢渗透整个炼丹炉,目的就是为了洗练服用丹药者周身血脉,所谓脱胎换骨,去凡夫俗子肉体而净化成仙人不死之身的必经过程。ρo㈠➑dе.coм(po18de.com)
炼丹炉庞大无比,想要将鲜血染满整个炉子,每天需要挥洒的血液数量一不小心就会要人性命,何况是连续十九天。所以这个丹药秘术,自古也没有人能够真正淬炼成功。纹风冷仗着自己修炼到了大乘境界,完全是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姿态了。
瞿东向被扔进了炼丹炉内,纹风冷划开臂弯洒出鲜血的时候,就会想起对方进入燃烧的炉子时候的样子。他以为会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或者像之前那人般背叛受伤绝望的眼神流露无疑,或者大喊大叫,或者咬牙切齿,总之人之将死,总是不能够平静的。
但是瞿东向脸色虽然刷地一白,眼神却极为镇定,似乎早已料到有此结果,竟然是自己主动跳下了炉内,全然没有留给他一个眼神,似乎他根本不值一看。这个漠然专注的姿态让他心绪一顿,莫名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令他心情顿时阴霾起来。
好——很好,她镇定自若,他也没必要手下留情,虽然他绝对不会罢手,可就在她跳下炉内的刹那,他似乎见到了恍影,瞿东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似乎一个很破旧的地方,手里还拿着一双穿洞的破袜子,眉目间带着一抹柔情,正在看着对面一人,可是对方的面目却异常模糊,他怎么分辨都难以辨别出。
只是这抹柔情让他心头一颤,竟然是下意识伸手就要抓人,待抓了个空才意识到他居然想要阻止瞿东向跳入炉内。他骤然收手,俊俏的脸上浮现一股恼意,手一挥长袖,炼丹炉下的火势更旺盛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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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空间挺大,但是架不住一群男人各自为政,就显得有些狭窄了。
望帆远到底身体底子好,止住血后就开始自我恢复起来,只不过之前因为失血过多,总是虚弱了不少。瞿东向的计划被心魔大刺刺袒露出来后,一群男人都有些沉闷,尤其是逸骅和横岳清,平白觉得自己被耍了。
而且还一耍耍了这么久,冬去秋来,春暖夏热,这女人就这么能忍,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能咬死硬撑到现在。到如今在回想他们之间的每一次交锋,每一句话,逸骅恨不得现在就把瞿东向这女人抓到身边来拆解个四分五裂才消心头之恨。
瞿东向这女人真是讨厌!
逸骅心里头越是翻腾,脑海中越是印刻那女人的身影,到后来干脆翻身而起,独自出了山洞,攀上了一旁树木,登高远望,寒月影深,他竟然心头笼上一股愁意。
“哎,要是现在有酒就好了。”
“有酒也难消愁。你那分明是想人了。”
胡说八道!
逸骅没瞪了一眼窜上树枝的横岳清一眼,没好气道:“坐远点,这枝头扛不住你头猪的分量。”
横岳清生得本就美,一双水墨画一般风流的眼,此刻在月色之下更是水光潋滟,美不胜收,谁见了都想不到这样一个极致美人会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堪称美到了邪性。此刻他眨了眨眨眼,面对逸骅明显恼羞成怒的话语,莞尔一笑倾城道:“世间大概难寻我这样美的猪了。”
逸骅哼了哼气,将视线遥望远处,似是自语道:“你说那女人真的能成功吗?把我们心心念念许久的事情做到?”
横岳清收起了笑容,面上带上了一抹肃杀气息,侧过头道:“这女人会不会成功我并不在意。我反而想起了她当初让我立下的誓言,如今想来她应该是知道我们所有的恩怨。”他顿了顿,随即愤恨道:“知道也就罢了,还非要掺和在这里头,简直是——简直是——”
横岳清也不知道自己存了什么心态,就觉得对瞿东向恨得牙痒,偏偏真的要对她下手,如今知道真相的自己又特别犹豫,能让他这个杀神犹豫下手得人,当今世上也就瞿东向一人了。
“你们两人想找那女人算账不?”树梢上突然想起一人声,让逸骅和横岳清两人俱是心头一惊,对方如此悄无声息的出现,他们居然两人都没有察觉。
心魔笑嘻嘻的站在了树枝顶端,身形轻若柳絮般随着那一头细枝摇摆,像是身无几两肉般。
眼见两人眼底充满了戒备的杀意,心魔面不改色道:“我是心魔,你们心有中有魔,自然就能唤我而来。察觉不到我存在也很正常。”
横岳清自动忽略对方一番鬼扯,追问道:“你不是和瞿东向是一伙得吗?怎么?这么不讲诚意的嘛?”他话中下意识带着维护之意,只是谁也没往这个方向想去,只当他在嘲讽心魔。
“我和她的交易只到她打败纹风冷就结束,这后头的事情就是另外交易的价格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交易一番?”
逸骅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直接起身就想下去,不料却被横岳清一把拦住,劝说道:“且听一下也好。”接着将视线转向了心魔,露出了他那美人一笑问道:“你想交易什么?”
心魔手一指逸骅道:“他贴身藏的东西。”
此话一出,两人神色顿变,横岳清已经屈指做爪,速度极快的出手抓向了心魔。逸骅随即攻击而出,带着狠辣的杀意。心魔怪叫一声,身形却似飘叶随风而逝般飞出了几米开外,嬉皮笑脸道:“把你宝贝给我。我能让你们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家人。怎么?这交易还不划算?”
此话一出,横岳清杀气更盛,他动作极快,腿长手长,竟然从一个枝头直接飞跃到另外一个枝头,一个侧踢攻势不减就朝着心魔面门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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