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魏国公听清楚了,他转过头,睁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看着那抹闲适淡然的身影,接着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惜朝hellip;hellip;rdquo;
声音虽弱,可边上的两人却听见了。
贺惜朝转过了头,接着烛光之下,他笑着走到床边,微冷的手握了上来说:国公爷,您老人家这是离不开我呀,才三天,就把自己照顾成这副模样,看着可真让人心疼。rdquo;
魏国公紧紧地看着他,嘴唇微动,不知道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
贺惜朝似乎知道他的意思,便微微垂眸放轻声音:听说三日没上朝了,我心里挂念,便过来看看。rdquo;
说完,还不等魏国公反应,他又忍不住埋怨道:您也是,身旁都没人了,还不好好爱惜自己,准备早点去见列祖列宗呀?rdquo;
这说的是人话吗?
魏国公一口气提上来,憋在胸口猛烈咳嗽。
贺惜朝忙道:哎哎哎,别啊,您可千万不要有事,不然我可就说不清楚了,已经很不孝,总不能再背个气死祖父的名声吧?rdquo;
我看hellip;hellip;你,你就是存心要气死我hellip;hellip;咳咳hellip;hellip;rdquo;
魏国公一边咳,一边骂道,一双原本带着浑浊,自怨自艾的眼睛,瞬间喷出了怒火,倒是烧得清明了不少,有了原本的一丝气势。
贺祥连忙端了水过来,贺惜朝将魏国公扶起上身,取过边上靠枕,放到他的身后,凑到他的嘴边说:温的刚好,喝吧润润喉咙,舒坦了随便您骂,有力气打都行。rdquo;
魏国公胸前起伏,可却老老实实喝完了这杯水,这一番折腾,却是多了一份精神。
他没力气地靠在软靠上,看着贺惜朝,尤带一股怒意:都不是贺家人了,还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干什么?rdquo;
不是贺家人,可也是您的晚辈,受您照拂良久,心里照旧牵挂,怎么就不能来看了?rdquo;
魏国公闭了眼睛,喘了口气:满口鬼话。rdquo;
您爱听就行。rdquo;
忽然贺惜朝问贺祥:用过晚膳了吗?rdquo;
没呢,国公爷没胃口,这几日就没吃过什么东西,愁死人了。rdquo;贺祥跟着也憔悴了很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也不容易。
啧,真是任性,那去端来吧。rdquo;贺惜朝道。
贺祥一听,顿时高兴了:是。rdquo;
老夫没胃口。rdquo;魏国公冷哼一声,将脸撇开。
贺惜朝毫不在意道:您没有,我有啊,我来的时候也没吃,习惯这里厨子,来蹭一口。rdquo;
魏国公觉得自己的病情更加严重了,是被气的。
贺祥端了一罐子的粥过来,贺惜朝给自己盛了一碗,说:太医的案脉我看过了,普通的风寒,结果硬生生地被您自个儿作成大病,也是天底下独一份,您老厉害。rdquo;
你若是来奚落老夫,看老夫笑话,那就快滚吧!rdquo;魏国公暗怒道。
火气这么大,那我就放心了。rdquo;贺惜朝没当回事,舀了一口粥。
贺惜朝!rdquo;
贺惜朝抬手摆了摆:别,等我吃完,您再骂行吗?rdquo;
魏国公一口气又闷了回去,恨不得立刻下地砸了那碗粥。
而贺惜朝说完就没再搭理他,他便若无其事地喝起粥来,动作很优雅,不过却吃得津津有味,看起来是真的饿了。
魏国公三天没怎么吃东西,药也没多喝,全凭一股自怨之仙气吊着。
可当有人在自己的面前毫不忌讳地吃完了一碗又在盛第二碗的时候,口中不自觉地开始生津,腹中传来一股饥饿感,总觉得那碗粥特别香。
魏国公不得不将视线离开,可灵敏的耳朵和鼻子终究没让他克制住,咕咚一声吞了一下口水。
行啦,别装了,想吃就说嘛。rdquo;忽然身边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魏国公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炸了毛,蓦地转头否认道:谁想hellip;hellip;rdquo;
张嘴,啊hellip;hellip;rdquo;一只调羹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随着而来的是粥的清香。
鸡丝、葱花、山药、干贝hellip;hellip;将空了三日的味蕾完全打开。
天底下大概只有贺惜朝敢这么随意地直接喂给魏国公,那调羹方才他还吃过,碗也是同一个。
魏国公瞪着眼睛吞咽也不是,吐出来也不行,尴尬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吃吧?rdquo;贺惜朝仿佛没瞧见他的不自然,只是笑眯眯地问,那赏脸再来一口?rdquo;
他舀了一调羹,又凑到了魏国公的嘴边,哄道:就当给我个面子,来嘛来嘛,吃完才有力气骂我呀,对不对?rdquo;
魏国公半推半就间又张了嘴,一脸嫌弃地将这口粥屈尊降贵地喝下。
贺惜朝微微翘了唇角,于是又舀了一口,凑过去:来,再来一口呗,还有这么多,别浪费了,乖呀hellip;hellip;rdquo;
你哄孩子呢!rdquo;魏国公瞪眼睛道。
贺惜朝叹了一声:可不就是哄孩子吗?只有孩子才用不吃饭赌气呢。rdquo;
魏国公顿时不配合了,贺惜朝连忙继续哄道:不对不对,我说错了,祖父最通情达理,是不想驳我面子,让我难堪,您老最善解人意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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