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人一说起来便唉声叹气,洛淄县令跟着戚戚道:去年下官也是提心吊胆着,那么多流民进来,就怕安顿不下,形成暴民,这就麻烦了。rdquo;
鲁大人便抬起手对洛淄县令拱了拱,此事还得多谢霍大人,否则这些百姓怕是得遭殃了。rdquo;
唉,都是子民,哪能忍心拒之门外,说来幸好城里的富户良善者多,愿意无偿出粮出衣,否则下官也是有心无力呀。rdquo;
鲁大人感慨:正是如此,特别是吕家,若没有他们带头,怕是等不到朝廷赈灾下来了。rdquo;
这两个县令你一言我一语,题偏的不知道往哪儿边去了。
萧弘心里挂念,忍不住回过头低声问贺惜朝:你有没有用过早膳?rdquo;
贺惜朝正听着,冷不防地萧弘来这么一句,便有些哭笑不得,待会儿再吃,先听。rdquo;
那怎么能行,昨晚你没胃口就喝了一小碗粥,今早再不吃,得饿晕过去。rdquo;萧弘一边嘀咕,一边朝门边打了个眼色。
小墩子正守在门口,一见主子的意思,顿时一溜烟地跑了。
这一路上,他算是看出来了,万事随意的萧弘唯一较真的地方就在贺惜朝身上,后者冷了热了渴了累了饿了hellip;hellip;脸上的表情稍微一变化,萧弘都能敏感地发觉,阿福都没他细心。
只要伺候好了贺少爷,萧弘就好说话的很,可若是这位少爷身体有那么一丝抱恙,那完了,所有的人都会被英王殿下折腾一遍。
那意思就是他家惜朝都那么难受,你们还想舒坦?
昨日书生们跟公子哥之间差点闹起来,可不就被狠狠地训了一顿吗?
今日天蒙蒙亮的时候,那四个屋子的灯火才熄灭,现在正睡得天昏地暗呢!
是以今早贺少爷没吃早饭,小墩子早就命灶上温着了,就等一声令下,左右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立刻端进了茶点,堂而皇之地搁在贺惜朝的手边。
一时间将两个县令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赶紧的,趁热吃。rdquo;萧弘毫不在意,抓起包子便塞进贺惜朝的手里,生怕这人讲究,不肯吃。
别闹。rdquo;贺惜朝瞥了两眼目瞪口呆的鲁大人跟霍大人,不过未免萧弘再做出格的事,便接了包子没放回去。
萧弘满意了,然后笑容一收,瞬间换了一张表情,沉下脸颇为威严地问道:鲁大人,说了那么多,究竟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到点子上,本王看你是一点都不着急。rdquo;
萧弘严肃地一问,两个县令哪儿还有心思看贺惜朝,鲁大人连忙起身对着萧弘弯腰叩首:殿下,去年这堤坝因为没多少男丁修得有些简陋,今年春耕结束,更没人加固,开春以来就接连下雨,水位已经较去年高了一节,眼看着入夏雨水不见减少,这堤坝,根本挨不了多久啊!rdquo;
贺惜朝手上撕开包子,慢条斯理地吃下,接着喝了一口豆花,便擦了手指,算是给萧弘面子。
此时听着鲁大人那声情真意切,动容不忍的模样,贺惜朝掀了掀眼皮,说:所以,鲁大人的意思是因为去年没好好修堤坝,今年更没人加固,所以才容易决堤?rdquo;
鲁大人无可奈何道:贺大人,今年雨水太丰富,松江水流湍急的很,下官实在没有办法!rdquo;
贺惜朝将帕子放下,轻轻沉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那么鲁大人急急忙忙赶来,除了禀告堤坝即将决堤一事,是觉得殿下还能帮到些什么?rdquo;
鲁大人精神一震,下官听闻英王殿下向皇上请命来修奎梁县堤坝,已经到了洛淄县,殿下舟车劳顿才,按理应该休整一番,可如今时间不等人,大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下官hellip;hellip;rdquo;他说着便掀起官袍下摆,跪下磕头道,下官恳请殿下看在奎梁县百姓的份上,立刻组织修建堤坝!rdquo;
鲁大人这么一跪,霍大人也不能干站着,也跟着跪下来说:殿下,洛淄县已经安置不下更多流民了,请殿下务必大施援手,让两县百姓安稳度过这一年。rdquo;
萧弘站起来,背着手人五人六地说:两位大人真是为民请命的好官啊!rdquo;
两位大人异口同声道:分内之事,下官不敢当。rdquo;
萧弘笑了一声,点点头,不过本王有个疑惑,还请两位解答。rdquo;
殿下请问,下官知无不言。rdquo;
是,知无不言。rdquo;
今年修了堤坝,是挨过去了,那明年呢,又该怎么办?本王总不能年年盯着这里修堤坝吧?rdquo;
他身量高,又居高临下地看着,眼中没带一丝笑意,反而眯起眼睛,高深莫测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位大人瞬间感觉到了这股高高在上的压迫:告诉他们,别看英王从京城而来,年纪还轻,可他并不好糊弄。
这hellip;hellip;rdquo;
两位大人互相看了一眼,鲁大人说:回禀殿下,洛淄县再好,毕竟不是自己的家,百姓们只要有口饭吃,有条活路,都不愿背井离乡,只要今年能挨过去,他们能喘口气,是愿意回来的。rdquo;
贺惜朝摇了摇头:那不还是老样子,若是哪年雨水更多一些,连续下个几日暴雨,岂不是还得遭难?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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