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弘听着抽着嘴角，将话题从自己身上扯开，能不能不说我了呀，下面都开始了，对了，啥题目？rdquo;
    刚光顾着吃饭，他没听到。
    谢阁老于是将题目重复了一声，天乾帝于是问道：弘儿，若此事交由你来，当如何抉择？rdquo;
    然而他话音刚落，此时底下已有第一人起身，此人三十的年纪，穿着一身书生素袍，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然后道：在下苏南锦州杨素，愿抛砖引玉，率先一试。rdquo;
    请讲。rdquo;
    两县贫困，首要之事便是使百姓吃饱穿暖，能得以生存。贪县令能够做到这一点，便是大功一件，可他贪腐成性，又有罪名在身，私以为功过相抵，不惩不赏。清县令能与百姓同甘共苦，此人之品性高洁令人敬佩，可为官者当务之急并非同受苦难，而是使治下百姓富足，可见清县令能力稍显逊色。rdquo;
    杨素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测周围乃至楼上的雅间动静，他定了定心神，扬声道，在下以为接下去的任期，两位县令可做交换。令贪县令去往清县令的贫困之县，使其富足；而清县令则往贪县令的富县，避免贪腐。至此，两县百姓可一同安居乐业，无需再受饥寒交迫之苦。在下谬论，还请诸位海涵。rdquo;
    杨素说完，便抬手朝四周叩了叩，安然坐下。
    他的嘴角是微微上扬的，可见自己对此次作答很有信心。
    事实上，周围的举子考生的确有不少叫好，特别是坐在身边的同乡，更是连连称赞。
    杨素乃苏南地区的解元，在当地才名远播，很受追捧。
    如此短的时间内能想出这个安排方式已实属不易。
    谢阁老微微点头道：皇上，此子应答得体，此法hellip;hellip;也较为妥当，且反应迅速，可见才思敏捷，当是有用之才。rdquo;
    天乾帝早已舍了萧弘，不免往下多看了两眼，见此人年纪尚轻，更是带着欣赏。
    两县调换，取之长补彼之短，倒也可行。rdquo;
    杨素一落座，等叫好之声一过，便立刻有举子站起来：在下江东江州胡之远，敢问杨兄台，贪县令贪赃枉法，难道只是因为使贫县富足便可既往不咎吗？如此这般，曾经战场上保家卫国的将军是否也拥有了蔑视国法的权力？rdquo;
    是啊，若是所有人都拿功绩说话，律法岂不是名存实亡？rdquo;
    名存实亡倒不至于，至少于手无寸铁的百姓却是有效的。rdquo;
    这话说得讽刺，对寒门出身的学子最有共鸣，不少人纷纷颔首叹息。
    有人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不成区区一个县令还能免于惩戒？rdquo;
    杨素听着不同声响，倒也不恼，只是继续说道：法理不外乎人情，若是法办贪县令，那置贫县百姓于何地？明明他们有机会脱离贫寒，却因此只能继续食不果腹，忍饥挨饿，生活无望，诸位于心何忍？其实贪县令按照政绩本可高升，可因为贪腐，被罚入贫县，也算小惩大诫。rdquo;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毕竟人命关天，百姓为重。
    治世能臣有个格外开恩倒也罢了，可清县令除了清廉却做不出任何政绩，如何能升入富县？难道治国天下靠的是两袖清风，不是才能？rdquo;
    此时又有一位留着两撇小胡的举子站了起来，他同样拱了拱手道：在下徽州许昌，不吝赐教。rdquo;
    此话有理，若是靠品格修养选官，这平庸之辈岂不是也能为朝为官，如此一来，朝廷科举又有何意义？天下如何能够治理？rdquo;
    的确如此hellip;hellip;rdquo;
    说来不管是贪县令还是清县令，皆有优点和缺陷，两人若是相互取长补短，才是治世能臣。rdquo;
    只是学识可加，品性却难改，就算贪县令到了贫县，想必也改不了贪贿，若是无法使贫县致富，岂不是百姓更无法过活？rdquo;
    兄台，请看题目，贪县令可使贫县富足，只要百姓生活变好，怕是并不在意贪县令贪了多少吧？rdquo;
    黎民心声最为重要，此刻贫县的百姓便是要吃饱穿暖，两位县令与他们而言，贪县令更是一个好官。rdquo;
    hellip;hellip;
    接下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各抒己见。
    今日盛会，起身说话者多是各地解元或是才能远播之人，具有一定的名望。
    然而即使这样，驳斥观点者依旧是居多，却没有人再给出一个更优于杨素的解决方案了。
    天乾帝听了一会儿，似乎不再有新颖的说法，这才想起萧弘来，便继续问道：弘儿，你来说说看，今后保不定得让你来办。rdquo;
    萧弘看了眼谢阁老，后者微微一笑，鼓励道：殿下，但说无妨。rdquo;
    行吧，我就随便说说了。rdquo;萧弘闷了一口茶道，要我说斩了贪县令，革了清县令，另选他人赴两县上任便是，哪儿那么多麻烦。rdquo;
    此言一出，不管是天乾帝还是谢阁老都同时一愣。
    萧弘嘿嘿一笑，摊手。
    杨素稳稳地坐在位置上，旁边的同乡忍不住祝贺道：杨兄之才当之无愧为第一人，这次春闱想必会元也不在话下。rdquo;
    今日稳得魁首，必传入御前，以杨兄之品貌，状元无疑。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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