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台下,冯翊真的手握住了康庄的手,指尖穿过他手指的缝隙,紧紧扣住。
冯翊真手握着康庄,眼睛却看着前方,笑道,“爱卿不必如此,你做的非常好,起来吧。”
他继续面不改色的上着朝,手却始终紧扣着康庄的手不曾松开。
康庄也是最初有些许惊诧,而后觉得这样和冯翊真坐着上朝的感觉也十分有趣,他干脆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自己的腿完全搭在了冯翊真腿上,手传过冯翊真的肩膀搂着他,像个披肩一样挂在了冯翊真身上。他下巴搭在冯翊真肩窝,时不时吹着冯翊真鬓角的碎发。
幸好下面的官员都隔得远,不然就能欣赏到他们皇上头发无风自动了。
一直到喊“退朝”,冯翊真就着与康庄十指相扣的姿势,拉着他出了凌霄殿。
康庄这才有机会问道,“冯翊真,你干嘛呢?”
冯翊真道,“牵你啊。”
康庄道,“我说你,刚刚干嘛呢,突然拉我坐龙椅,吓我一跳。”
冯翊真笑道,“龙椅怎么了?不就是一把椅子吗。”
他停下脚步,回眸与康庄对视,“这个椅子是你送给我的,所以我刚刚想,我也要和你一起坐。这些日子太忙,我来不及和你多待一些时间,我很歉疚,我既然做了南国皇帝,我就不能不理这些事情,所以很抱歉,只能麻烦你陪我。”
他道,“康庄,我很自私的想让你多陪陪我,无论是上朝、批阅奏章、看书……你能一直陪着我吗?”
康庄道,“冯翊真,你过分了点。你不理我还算了,还要逼我陪你。”
“嗯哼。”冯翊真笑着,尾音诱惑,“那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冯翊真。”康庄道,“我生生世世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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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庄整日和冯翊真腻在一起,看着就是屋子里多了个人,冯翊真干活的时候多了个人形挂坠,但单身妖真龙表示很不爽。
某天,冯翊真挺直背坐在桌前看书,因为椅子很宽,康庄盘腿坐在他身后,趴在冯翊真背上。
一边忍无可忍的真龙放下手里的书,道,“你来这有用吗?”
康庄把玩着冯翊真的头发,“什么意思?”
“我说你,除了捣乱还有什么用吗?”
“我哪里捣乱了?”
“你看看你手在干什么?”
康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上面缠着冯翊真的头发。
冯翊真抬起头,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们两,“好了……”
康庄撇撇嘴,道,“你看看,你所谓的我‘捣乱’,根本没有影响翊真,反倒是你,打着说我捣乱的旗号,都影响翊真看书了。所以真龙,到底是我捣乱,还是你捣乱啊?”
“你!”真龙怒道,“都是瞎说!”
“怎么瞎说了,本来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多好。”康庄趴在冯翊真肩头,懒懒散散的笑道,“你看看,你现在折腾的大家都不高兴了,翊真也看不进书了,唉……居心叵测。”
真龙差点被康庄气背过去,甩袖就出了门。
冯翊真反手摸了摸康庄的头,“你啊,就别和他闹腾了。”
“我才没闹腾。”康庄往前挪了挪,和侧头看他的冯翊真对视,半撒娇半威胁道,“我闹腾了吗?嗯?冯翊真?”
冯翊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哄道,“好好好,你最乖了,你怎么可能闹腾。”
“这就对了。”
康庄心满意足的坐了回去,冯翊真轻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书本。
那边真龙刚出院子不久,就和一个匆忙的太监擦肩而过。
他看着太监急匆匆的擦着汗跑向宫殿里,脚步顿了顿,也往回走了。
太监跪在大殿中央,尖声道,“皇上!九王爷说有要是求见!”
他话音未落,冯奇炎就急匆匆的冲进了殿里。
“皇兄!”
他停在太监身前,痛苦道,“刚收到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西南大旱,当地官员隐而不报,如今死伤无数!”
“什么!”
冯翊真不由得站起身。
而南国当时没有人想到,西南大旱,只是一切的开端。
“报!临川突发水灾,死了数万民众!”
“报!有反叛军自称平天教,正在聚集难民攻打怀亥县!”
“报!常兹关已被攻破!”
“报!西南旱灾至今已死三十万人!”
……
冯翊真焦头烂额,夜夜无法入睡,可灾情没有丝毫减少,反叛军甚至越来越成气候。
钱?国库日日告急。
粮草?士兵全都饿着肚子上战场。
每日摆在冯翊真案头的,都是死伤多少人,求支援。
冯奇炎很善于打理这些,可这有何用,他□□乏术,往往这边事情还没解决,那边又是什么事情发生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冯翊真眼都看红了,可无济于事。
直到,那日一早。
国师冯善得带着他的仆从卜云,跪在了冯翊真面前。
乍一眼看到冯善得,冯翊真还有些恍惚。
因为除了登基那日,冯善得在监天寺为他祈福后,再也没见过。
南国的国师,就是负责占卜国家的吉凶的,每个皇帝都会在自己的子嗣中,选一个做国师。国师会培养一个新的皇子做传人,在上一任国师身亡之前,新的国师不得与他人接触,专心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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