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关键时候还是很清醒的。可能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她用小本给记起来了。”
“稍等,我拿给你们看。”
导游说完,往老两口那边去。老爷子远远往原慕这头看了看,大概是在评估谢执和文鳐的可信度。
又过了一小会,导游拿着小本子跑回来,“我奶奶睡着了,你看你们能等会吗?”
四十八小时破案,一分一秒都不应该耽搁。文鳐有点担心,可谢执却沉声答应,“我们等。”
然后接过了导游的本子。
“您可以看看,我奶奶的思路还是很清楚的。她的确患病,但她真的没有撒谎或者夸大其词。”
谢执翻开小本子,发现里面很厚,还有许多拍立得拍的照片。
开篇第一张照片就是老爷子的。上面写着,丈夫。然后是两个儿子,儿媳妇,还有孙子,孙女。
就像老爷子说的那样,奶奶是个很活泼也很热情的人,即便是这个岁数,依然在每个家人的名字后面都画了一个小桃心。
“有点幼稚是不是?但我奶奶说,喜欢啊,就一定要说出来表现出来。要不然错过了,就晚了。所以她现在也是这样的。清醒能认出我们的时候,就逗我们开心,说自己不会老糊涂。不清醒的时候,不知道我们是谁,也朝着我们笑。”
“您往后看,我真的没有胡说。”
谢执往后翻,忍不住叹了口气。
的确像导游说的那样,奶奶是个很容易从生活中找情趣的人。即便只有她和爷爷两个人在家,这些日记也仍旧写的十分有趣。
“今天我和老头子翻老照片,发现他当初果然胡说了!我年轻的时候165厘米,他说他有180厘米,可看照片根本没有那么高。虚荣。”
“孙子来看我,说给我买了车厘子,我吃了一个,酸的。老头子不信,也吃了一个,结果发现是甜的,就不肯再吃了。哎,我就是知道他舍不得吃,才和他说酸的。老了老了,就是要一起享福,他吃了,和我吃了,有什么区别呢?”
“然然今天陪我去检查,大夫说维持的不错,然然回来就很高兴。我看她高兴,我也高兴。老头子偷偷哭来着,我看见了,我要记下来,然后晚上吃饭嘲笑他。”
“我最近总觉得断断续续忘记很多事儿,幸好还记得老头子,要不然大半夜报警说他强闯民宅怎么办?”
“我能够感受到我能写下东西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拿笔也很困难。但是没关系,我还可以说,然后老头子帮我写。他红眼睛,我就臊着他。”
日记到这里,就能看出奶奶的病情已经加重了,再往后,许多都是老爷子代笔。
而翻到最后一页,正式案发报警那天。奶奶的字格外扭曲,可明显调理清晰。
“我看见保姆杀了对面楼的那位老先生,已经报警,我要记下来,时间03:25:30……”后面还有一句话,可字迹模糊,看不太出来了。
“从时间来看,奶奶当时的状态应该很清楚。思维也是正常思维,否则是不会连秒数都准确的标注出来。”文鳐指了指这个页面的记录,转头看谢执,像是在征求谢执的意见。
谢执却想了一会,“不太对,这个时间当时保姆和朋友有聊天记录。她要怎么一边聊天,一边杀人?或者说有第三者?可证词明显写的是对面保姆。”
原慕问了一个关键点,“奶奶是怎么知道对面保姆的?”
导游有点迟疑,“这个我不太好说,我带您去见我爷爷吧。我估计这么半天了,奶奶也该醒了。”
果然,原慕进屋的时候,奶奶已经醒了,老爷子坐在床沿,拿着梳子给他梳头。看见他们进来,示意孙子给让座。
“不忙,我们主要是和您了解一些情况。”谢执问出了方才原慕问的问题。
老爷子叹了口气,“这都是街坊的事儿,不应该嚼舌根。可你去我们这栋楼问问,三楼以上的,五楼以下的,都觉得是那保姆杀人。”
第74章 她全都看见了
这就是涉及到人命案,要不然老爷子这辈子也不会开口讲人家街坊家里的碎嘴事儿。
“我们这个是老小区,别看有七层楼,可也没有电梯。住的基本上都是我们这个岁数的老人。有的和孩子住,有的身体好的,自己住。”
“这退了休之后,我们也不像他们年轻人喜欢玩手机,平时饭后楼下溜溜弯,基本上互相之间都认识。”
“所以我们和对面楼的老先生,认识得几十年了。他家那个窗帘,还是最早我爱人喊他俩按的。他一个大男人,单独拉扯孩子过日子,就是糙。”
“所以那保姆只要不关窗帘,他们家里发生什么你们其实都能看见?”
“对!而且我们私下里觉得,那老先生可能有时候是清醒的。开窗帘是求救呢!”
“这怎么说?”原慕和谢执对视一眼都觉得情况不太对。
“哎,都是造孽啊!”老爷子叹了口气,“那老先生没有什么旁的亲人了,就这一个儿子。所以一病啊,就没法办。”
“开始还能一个人在家里,后来有一天买菜突然就走丢了。他们楼的还有我们楼的,胳膊腿能动弹的都跟着去找了。还是警察给送回来的。”
“他儿子哭得啊,抱着他爸爸半天没缓过来气。警察就教育他,说这种情况,怎么能让老人一个人在家呢?可有什么办法啊!他不上班,谁来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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