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护士的证词回忆,当晚,省三医院急诊室,小老板正在坐诊。死者是自己过来就医,全程没有人陪同,只有他一个。”谢执结果报告,干脆直接给原慕概述。
“用护士的话说,他是医院这一波青年大夫里医术最好的一个,也是医院的重点培养对象。还打算安排他去燕京那头的协和医院学习。这是他最后一个急诊班,却遇上了死者,一切都毁了。”
“死了那个是什么病挂急诊需要立刻手术?”
“急性阑尾炎。”谢执属下调查的很细致,包括当时的检查结果都一并附件带了回来。
“当时通过B超和血检确诊后,小老板就立刻建议安排手术。可死者是一个人来的,给家里打了好几个电话,家里都没有人接。”
“死者疼的不行,在耽搁下去,恐怕会有危险。所以最后小老板思来想去,干脆自己掏腰包给他垫付了三千块钱。决定先做手术。”
“可这一垫付就出了问题,这死者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分明有药物过敏史,却并不说。”
“什么方面的药物过敏史?”
“抗生素!”
“手术中倒是没有出什么意外,可手术后例行输液就出了大毛病,因为药物过敏直接送进了急救室。”
“不过这一次,因为情况十分危急,所以并不是小老板跟着进去的,而是急诊科的主任参与主要急救。”
“这死者家里一直没来人,这头一进急救室,倒是人来了。”
“抗生素过敏,又是术后最虚弱的时候,中途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可谁也没想到,死者家属看见病危通知书之后,第一反应不是担心患者,而是找上了昨天为他急诊治疗的小老板。”
“这是当时医院拍下的监控,我也叫人调回来了。你自己看吧。”
原慕拿过谢执手里的手机,打开视频。
是医院走廊,小老板还穿着白大褂,看样子是刚从病房里走出来。脸上还带着夜班忙碌后的疲惫。
“垃圾大夫!你还我弟弟的命!”从走廊尽头陡然冲出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对着小老板就撕扯起来。
他刚下夜班,本来就有点迷糊,这一下一个没站住,就被推倒在地,头重重的磕在暖气管子上,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说来也巧,他父亲今天来接他下班。结果正碰上这一幕,赶紧上去护着儿子。
“没事吧!”小老板的父亲赶紧过来查看儿子的情况。
看老爷子手法,应该也是个老大夫。
可万万没想到,那中年男人竟像是发了狂,见小老板缓过气儿,竟然上去还要打他。
老爷子下意识护着儿子,这一下,头磕在暖气片上,立刻就晕了过去。
“爸!”小老板头还晕着,可一见父亲这样也急了。赶紧喊人。
这事儿发生的太快了,等其他大夫和医院保安过来的时候,老爷子的状况已经不是很好了。
毕竟岁数大了,这一下就特别严重。不到一会,也推进了抢救室。而这一场医闹等到警察来的时候,却被倒打一耙,变成了所谓医疗纠纷。
医生救人成了草菅人命,亲属闹事反倒理所应当。
“这案子当时是那片的派出所接手,片警当时是第一时间到达的现场。”谢执适当和原慕说明情况。
原慕点头,继续看下一段监控。
警察来的时候,患者的哥哥已经被控制住了,但是后面过来的母亲和嫂子却大哭大闹,在走廊里撒泼。
见到警察之后,更是扑上去嚎啕大哭。
“警察同志,您看这个,这是我们特意带来的证据。我儿子一直有抗生素过敏病史,从小到大,就是口服的药都必须仔细分辨才敢让他吃。你们看,这是他在县城医院的病例,您看这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
“就是!”那个嫂子也跟着嚎,“我弟弟有过敏史,他们还给乱用药,现在去急救了,他们这个不是杀人是什么?这就是医疗事故!”
“不是这样的。”小老板看着头还很痛,说话也有气无力,但仍旧试图和家属解释,“我在手术之前问过您弟弟,令弟当时神志清楚,他清楚地告诉我,没有任何问题,我们才安排的手术。”
“不可能!不是都说阑尾炎疼的能晕过去嘛?你就是趁着他昏迷讹钱!”
小老板父亲也在急救,也没心思掰扯这些,只能拿事实来说话。
“这是缴费凭证,你弟弟来看病除了急诊挂号费的三块钱以外,剩下一切费用,包括手术费都是我掏钱垫付的。我为什么要坑他钱?万一他醒了不认,就是我一个人亏本。”
“而且当时护士也在,都可以证明你弟弟进手术前的意识十分清醒。”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死者母亲打断,“你一个穷大夫怎么那么轻松就掏出钱来?还不是剥削我们的?”
“icu那么贵,你知道药不死人,就把我儿往里面送,不就是为了骗钱吗?”
“什么都被说了,警察同志,快把他抓起来!”
小老板气的够呛,偏偏当时还真没这患者表示没有过敏史症状的证据。而急诊科的监控也没有录到当时两人的对话,警察这边只能等患者清醒。
可小大夫万万没想到,那患者清醒后,面对警察的询问,竟然直接否认了。
“我说了,我说了三遍我有抗生素过敏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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