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垢看看胖男人,“他应该主要是来卖东西的吧?”
胖男人被赵无垢问得愣住,心虚的垂下眼睛,一时没有做声。
“你是想在这里说,还是回去慢慢谈?”阎君摩挲着手上的戒指,淡淡的开口。
“别别,我说,”胖男人连忙道,“卖东西,他是来卖丹药的。他的药价格奇高,但依然有人追捧。不过,他不喜欢转账,只收黄金。其余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三更把一张名片拍在胖男人手里,“通知你们老板,明天下午,带着这个客人的所有资料,到治安管理局报道。”
胖男人连连点头应‘是’。
“你怎么看?”阎君望向自家伴侣。
赵无垢指指餐台边的垃圾桶,“里面有四杯分量的咖啡胶囊壳,这个分量不可能是一个人喝的,说明他肯定有访客。再加上他口袋里的那些金条,我猜,内市开始之前,他的药就已经卖掉了。所以,开始之后他也没兴趣立刻坐到窗口,反而悠闲的喝了半杯茶。”
“可是,不是有块瓷瓶的碎片么?”三更挠挠脑袋,“说不定他跟谁起了冲突?对方失手杀的他。”
“垃圾桶里有碎瓷片,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外面的小吏也没有听到特别大的声响,比起冲突,我更倾向于瓷片是因为客人看药的时候不小心摔碎了药瓶之类的。最重要的是,死亡时间不对,内市开始的时候,他应该还活着。”赵无垢指指尸体喉间的那根筷子,“你看看这根筷子,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三更挠了挠脑袋,“好像有点歪,像是由下向上捅进去的。”
阎君皱了下眉,突然目光如电的望向窗口,“这么说,筷子是楼下扔过来的?”
赵无垢点点头,按照筷子延伸的方向一步步踱到窗口,看向二楼的雅座区,“理论上来说,出手的人应该就坐在‘御衣黄’、‘芙蓉白’、‘朱砂红’这三个区域。”
三更跟过去,只见御衣黄那边坐着四个身材粗犷的壮汉,正在饮酒,其中一个,肩膀上还站只白身黑爪的花狐貂,也像模像样的捧着个酒杯。壮汉的身边摆着三个狭长的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芙蓉白坐着个衣着鲜亮的少女,正在边看流水台上的东西边逗弄站在桌边的一只黄毛鹦鹉,那只鹦鹉的站架是弧线型的,很是漂亮,两端镶着象牙,一看就价值不菲。不过鹦鹉似乎有点重,将站架的金丝线都坠弯了。
朱砂红那边坐着的是个满身书生气的中年人,他身体似乎不好,用一块淡蓝色的帕子捂住嘴,正在猛烈的咳嗽。
壮汉、小姑娘,书生,三更怔了怔,这三位,似乎正是小吏说的,来拜访过死者的人。
“是那几个大汉?”三更求证似的看着赵无垢,“按力道来说,他们几个最有可能!”
赵无垢还没等开口,阎君就扬了扬下巴,“通知秦剑,去抓那个带鹦鹉的少女。”
赵无垢:………………
是那个姑娘?三更满头问号,脚下却迅疾如风,径直冲向楼下的秦剑。
得了消息的秦剑立刻大步朝‘芙蓉白’那边走去,他才走到半路,那个姑娘就站起身,拎着鹦鹉不慌不忙的朝楼梯口走去。
秦剑立刻追了过去,少女抬手一扬,站架上的鹦鹉腾空飞起,身形陡涨,仰天长鸣,化为一只漂亮的凤鸟。
少女拎着站架,飞身踏上凤鸟,正要破窗而去。
秦剑利落的隔空一剑,剑气破空而去,霸道的斩断了凤鸟的右翅,失去平衡的凤鸟哀叫着,带着那个姑娘摔落在底楼。
等那个姑娘再站起身,秦剑的剑锋已经搭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这个恶徒,快把我放开!”那个姑娘被秦剑带进包间的时候,依旧在不停的挣扎着。
她的纱帽已经被秦剑掀掉,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嫩,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年纪也不大。
站在赵无垢旁边的胖掌柜急得直搓手,这,这,这,不会是抓错了吧。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她看看阎君又看看赵无垢,杏眼圆睁,眼角还噙着泪花,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派的人,而不是他?”赵无垢指指身边的胖男人,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个少女。
少女噎了一下,嘴硬道,“你门一看就是头儿!”
赵无垢温文尔雅的弯弯唇角,“你既然知道我们是谁,还演什么戏?”
少女:………………
阎君扬了扬下巴,示意三更清场,三更立刻把胖男人和门口的几个小吏都请出去,顺手关上门。
“我们本来今天只是想查点线索,没想到能撞到条更大的鱼。”赵无垢点弄着手腕上的是非钱,“你是东王公的手下吧?来灭口的?”
“我宁可死也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少女捏紧手上的象牙鹦鹉架,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不需要你交代,”赵无垢无所谓的挑了挑眉峰,指尖轻点是非钱,红金双色的光影一闪而逝,他手间立刻多了个巴掌大的册页,“绿袖对吧?“
少女:!
“我猜灭口的事情是你自作主张吧,以为能替他分忧解难?”
少女:!!!
”可惜,你是做得自作聪明,生死簿上列出的就是现成的名单,你近期杀过的那些人,十有八/九都是你们曾经的下线,从他们身上一一查起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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