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茅愤愤挂掉了视频通话,齐让过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坐在房间里对着窗思考人生。
朱茅拿手指着齐让,“阿让,你回来的正好,来,师傅问你,你当天师,是为了什么?”
齐让犹豫了一下,他怕自己的回答一个不合适,有可能招来朱茅裹脚布一样长的促膝谈心,不过好在朱茅没等他回答,已经先追问道,“是为了赚钱?”
齐让摇头,“不是。”
朱茅随即道,“对,问你也是白问,你当然不是为了赚钱,你来当天师属于金钱退步。不说这个了,你找我什么事?”
齐让突然跪地,朱茅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兔崽子你干什么了?”
“师傅。”齐让顿了顿道,“求传我,天芒剑心剑功法。”
朱茅松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起来吧。心剑虽强,但弊端也大,你以前并不想学,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
齐让没有马上站起来,他说,“就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不够强。”
朱茅道,“你再好好考虑一晚上,如果明早起来你还坚持这个想法,那么拜过祖师爷,师傅将心剑功法传授与你。”
齐让谢过朱茅,离开前他还是没忍住又折了回来,“对了,还有个事,不知道师傅还有没有印象,曾经最早一次,你和我提起妖骨造妖之术时,还提到过一件法器,一件驭妖法器,我记得你当时好像说,这件法器对于所有驭妖门派来说,能让他们前仆后继,上下求索一辈子。”
朱茅想了想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知道的也有限,你真想知道详细的话,可以问问刘老头,他年轻时候和驭妖派系的人交手比较多,会知道的更具体一些。”
齐让问道,“点苍派掌门刘一昆吗?”
朱茅道,“还有哪个刘老头。”
朱茅给齐让推送了刘一昆的微信,加上好友后对方先敲了齐让问道,“你师傅说你想问驭妖派系,还有驭妖法器的事?”
齐让一秒回复,“是的,还望刘掌门不吝赐教。”
刘一昆不乐意打字,直接开了视频通话,“朱老头的大徒弟,你好像比我上次看见你的时候长高了不少?”
“上次见刘掌门还是七八年前,可能确实是有长高。”
刘一昆又道,“我听徒弟说起过你,我一直觉得你的捉妖风格更适合我们北派,可惜啊,入错门了。对了,你要问驭妖派系做什么?”
齐让道,“前阵子在西川对付过一行驭妖派系的天师,想必刘掌门也听师傅说起过,所以想更了解一些。”
刘一昆坐在一张也不知道是吃饭还是开会用的大椭圆桌后面,拿手指敲了敲桌面,“行吧,你具体想知道什么?”
“可以的话,多多益善。”
刘一昆道,“要说驭妖派系,无非一个驭妖术,一个造妖术,这也是他们的根基功法所在。天师界里不入流的驭妖天师并不少,而真正的正宗你应该听你师傅说起过。”
齐让很快回忆了起来,“是那个,守心派。”
“没错,驭妖派系的开山鼻祖,也是正宗传承,不过素来一脉单传,人丁单薄,但你若是见识过那样的驭妖术,便会知道,如今活跃在外的那些驭妖天师,都是不入流的旁门左道。”
刘一昆歇了口气继续道,“你茫山派有天茫剑,我点苍派有化妖笔,守心派也就一件代代传承的镇派法器,叫做,锁妖塔。
好几十年前了,我曾目睹过,那样的场面,实在让人这辈子都忘不了。妖兽镇于塔中,同时放出来,身上背满锁妖链,号令之下,任所驭使。说实话,我当时那个年纪看见了,都忍不住心动。”
齐让突然问道,“心动?”
刘一昆道,“是啊,想占为己有的心动,这么强大的法器,实在是让人心痒痒啊。但现在,我都到了这个年纪和阅历,看到的就会不一样。
你看如今在外活动的驭妖派系,哪个不是以此来谋利、谋权,扰乱天师界内外,扰乱社会秩序。这还是不入流的驭妖术,若是正宗驭妖术出现,那还了得,不是妥妥的一个…你们小年轻网上那个说法怎么说的来着,反派大波斯。”
刘一昆用字正腔圆的北方普通话说出波斯这两个字,齐让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刘一昆说的是大Boss,齐让下意识道,“那也未必,都是这样的人。”
刘一昆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想,那些血光震天的大妖,齐聚于一个人的锁妖塔中,受他控制,只要他一个念头,便可随意掌控无数人的生死。将这些都寄托在一个人的善恶之念上,难道还不危险吗?”
刘一昆又道,“对了,说起这个锁妖塔,后来我发现,这件法器,和其他法器,还不一样。这个法器,它其实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形态,持塔人能同时压制住多少妖兽,锁妖塔的外形就会有多少层数。
守心派一脉单传,而且是血脉传承,大面上也是因为这件法器的缘故。”
齐让迟疑道,“刘掌门是说,锁妖塔必须要是守心派的血脉传人,才能驾驭?”
“这也是我的猜测,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刘一昆边说边摇头,“至于造妖术,我也没有亲眼见过。”
齐让谢过刘一昆,挂断视频通话后,看着自己微信上置顶的那个人的头像,自言自语道,“你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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