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贺故渊把近况粗略地说了一遍,表示自己暂时没有任何问题,他说完这些,紧跟着问:“你现在不在家里吗?”
虞鱼被突然拐了个大弯儿的话题砸得懵了:“唔,不在呀。”
贺故渊垂眸看着眼前的早餐,顿时觉得没什么胃口了。
他想问虞鱼为什么跑到温羡清那儿去了,是不是家里呆得不高兴,温羡清哪儿比家里好吗……
心里无数个问题想刨根究底,但贺故渊沉默半晌,最后只问出一句:
“去哪儿玩了?”
虞鱼觉得贺先生的声音好像更低了点儿,听着好像不太高兴。
是因为出国在外,所以有点孤单吗?
虞鱼想着,张嘴道:“温哥生病了,我来医院照顾他。可能还会当一段时间的临时助理。”
贺故渊:“嗯。”
虞鱼按下电梯键,等着电梯上来。他决定要关心一下贺先生。
虽然他现在是温哥的临时助理,但也还是贺先生的家庭医生,要尽量让贺先生保持愉快心情,不然又会因为压力出现偏头痛的症状了。
“贺先生那边冷吗?”虞鱼说道,他有意想要安抚关心对方,因此语调放得又轻又软。
贺故渊顿了下:“冷。”
“那你要多穿点衣服,注意保暖,不要感冒了。”虞鱼进了电梯。
贺故渊只觉得心里好像被只小猫伸爪子挠了下,又或者是被棉花糖塞满了胸膛:“好。”
“还有哦,”虞鱼还惦记着贺故渊刚刚的不高兴,“你要早点回来。”
“我会想你的。”
电梯信号不好,虞鱼又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贺故渊愣在电话那头,他再次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早餐。
突然觉得还不错。
何助理默默观察着老板的表情。
男人的心,六月的天。
虞鱼坐电梯下到一楼,刚要走出去,外面就进来一个古怪的男人。
男人身形佝偻,是个老头,身上穿的衣服邋里邋遢的,整个人都透着股颓废阴沉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他走路时身形有点摇晃,看着像是刚宿醉还没清醒似的。
虞鱼避开他,从电梯里走了出去。
他还要去给温哥办出院手续呢。
虞鱼紧着走出几步,回了下头。
电梯门已经合上,里面的老头已经看不到了。
·
温羡清吃完了一个苹果,把剩下的核给丢到垃圾桶里。
他去洗了个手,出来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虞鱼办完手续回来了。
温羡清拉开门,脸上露出个笑:“鱼鱼,这么快就——”
老头抬起脸,冲着温羡清笑,他的眼睛眯得细长,脸上的褶子都皱起来,像是一条毒蛇吐出了他猩红的蛇信子。
温羡清握着门把的手攥紧了,他用力到指骨都支棱起来,仿佛要刺破皮肤。
老头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磨砂过,他语速缓慢:“羡清,还记得爸爸吗?”
温羡清脸上没了表情,他盯着面前的老头,胃部开始痉挛疼痛,让他本来就气色不好的脸更苍白了。
温行致向前逼近了一步,很满意温羡清看到自己的这幅表情:“不请爸爸进去坐坐吗?爸爸可是特地来探望你的。”
温羡清几乎克制不住地想要往后退,他死死地抓着门把,用尽了所有的理智才生生压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他已经有很多年都没见过这个男人了,甚至没有想过会再见到他。
温羡清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耳边全是嘈杂的轰鸣声,男人的叫骂和女人的哭声混杂着在他脑海里炸开。
“羡清,你看看我是谁?爸爸可是找了你很多年啊。”温行致笑得更高兴了,他抓住温羡清的手,仿佛毒蛇缠住了人。
温羡清看清了那双眼睛,他在冲着他笑。
他动不了了。
他看见酒瓶子朝他打过来,烧灼的烟头烙在皮肤上,发出焦味。
他被掐着脖子摁在墙上,头被按进水池里。
眼前全是红色的,最后是女人冰凉的尸体躺在他的眼前。
“出去。”温羡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
温行致松开手,他阴郁的眼神透过又长又乱的额发刺出来,扎在温羡清的身上。
“下次爸爸再来找你。”温行致说。
温羡清一把甩上了门。
他撑在门板上,背后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以为时间能让自己走出来,可是没有。
旧日的灰暗记忆像被压抑狠了,一举反扑过来,把温羡清压得快喘不过气。
虞鱼办完了住院手续,上电梯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个老头。
他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见到虞鱼还冲他笑了笑。
虞鱼看着他走出电梯,眉头微微蹙起。
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好,总感觉像随时都会露出尖牙咬人一口的毒蛇,浑身都是危险的恶意。
虞鱼按下电梯按钮,上楼回到了温羡清的病房。
“可以出院啦。”虞鱼软乎乎地对温羡清说。
温羡清像他走时一样坐在床上,见他回来,便笑道:“好,谢谢鱼鱼。”
他的笑容如往常一般,但虞鱼却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不大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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