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藤本身也是十分难得的灵植,而这一株还是由白忻言亲自种出来的,种植过程中给其灌注了不少自己体内的生机,因此长得也是格外的好,效果自然也比一般情况下要好上许多。
清心藤长成后不再需要泥土水分,只要保持灵气供应就可以长时间不枯萎地产生作用。白忻言于是就把这株成熟了的清心藤简单编成了一条手链的样子,并且用自己掉的毛织成线,一起编了进去。他掉下来的毛其中也蕴含着一些生机,可以给清心藤用上不少时间,比只用灵气喂养的效果更好。
编手链也是白忻言特地花了时间学的,虽然只是很简单的款式,但他也练习了不少次,才编出了这么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成品来。在手链打结的位置,白忻言还打着让对方一看就能想到自己的主意,用自己的毛做了一个卡通小兔子的装饰。
青翠欲滴的藤蔓色泽清透、饱满欲滴,与洁白细腻的绒毛交叉着倒是显得十分和谐,卡通小兔子的装饰更是增添了一份趣味和俏皮,分外可爱。
殷烆看着这条明显跟自己的风格十分不符的可爱手链,尤其是那个颇为形象的可爱的小白兔,感觉自己似乎被触动到了以前心里从未有过的柔软地方。
或许是自从多年前的那场变故后他就逐渐丧失了接受他人好意的能力,而其后经历的种种都在一点点地加深这个事实——没有人向他给予单纯的善意,要么是利益交换,要么是糖衣炮弹别有所图,殷烆不能从从中收获任何的感动情绪,反而只有清醒和厌恶。
但白忻言是不一样的。
因为殷烆很清楚,只有对白忻言,他给予的那些帮助和优待才都是单纯而别无所求的,不存在利益的掺杂和虚伪的客套。对于白忻言他没有任何的图谋,只是希望对方能过得好而已。
因为对于自己的付出理直气壮,对于白忻言回馈的好意,殷烆才能毫不避忌且毫不猜疑,相信对方也是出于纯粹的善意。否则换成其他任何人,哪怕他实际上确实对殷烆没有任何不好的图谋,对他好都是出于真心,但是殷烆只会用怀疑的态度看待对方,并且不会给对方更多“日久见人心”的机会。
说白了殷烆对其他人其实很缺乏信任感,除了丧失了接受好意的能力,更是同样丧失了主动给予善意这部分。让他这样几乎毫无保留地对对方好的人,也只有一个白忻言而已。因为是他先给予了白忻言纯粹的善意,所以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对方也是在纯粹地对他好,所以才会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了一般人几乎习以为常的温暖和感动情绪。
不得不说这也算是恰到好处的缘分了。
殷烆沉默着接过了手链,白忻言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眼睛里盛满了灿烂的光,仰头看着殷烆说道:“你要戴上吗?我来帮你戴好不好?”
殷烆只觉得白忻言仰头眼里映着自己的模样直接刻进了他心里刚刚才开辟出来的柔软地方,仿佛从此再也无法抹去了一般,顿时喉咙有些莫明干涩,忍不住微微滚动了一下喉结。
然而没有得到回答的白忻言脸上顿时带上了一点失望的神色,“你不想戴吗?是不是觉得我编得太幼稚了……”
殷烆当即回过神,低声解释:“没有。”
白忻言的眼睛于是一下子又重新亮起来,而且这次干脆得寸进尺地直接上了手,“那我来给你戴上。左手还是右手?唔,你送我的戒指和妖力都在左手,那我送你的也戴在左手好了。”
白忻言说着便重新从殷烆手里拿回了刚递出去的手链,然后既兴奋又急切地凑近了殷烆的左手手腕。
对方似乎从手指尖到头发丝都没有任何不好看的地方,就连只看手腕,都让人觉得本人肯定相貌过人。白忻言靠近了殷烆,越发明显地感觉到对方身上冰凉冷冽气息,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跳越发快了起来,脸颊也不知不觉地染上绯红的颜色。
他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将手链贴在了那节修长白皙、从骨头里透出好看的手腕上,然后谨慎地用手链将其圈住,再穿过绳结,固定下来。
整个过程中白忻言的动作都十分小心,仿佛在做的不是戴手链而是炼器炼丹这样严肃仔细的事一样。但即便如此,白忻言的手指还是不可避免地几次触碰到了殷烆的皮肤。殷烆的体温比普通人要凉得多,接触便是一阵凉意。然而白忻言不慎蹭到对方如白瓷般的皮肤几次,指尖的凉意传递到心里时却已是一片滚烫,让他脸上一次比一次热意蒸腾。
殷烆低头看着白忻言,只看到他埋头努力的头顶。这个小脑袋殷烆如今已经毫不陌生了,他知道那些细软浓密的头发摸上去的手感有多好,还知道对方会不小心从发间露出一对极其可爱的兔耳朵。如今只是看着,殷烆都忍不住觉得白忻言的头发丝仿佛隔空在他心里划出了一丝痒意。
殷烆任由白忻言在自己手腕上动作,只觉得白忻言身上清新的味道,偶尔接触时从白忻言指尖传来的热意,和这一丝痒意一起,在自己心里激烈地鼓动起来。只可惜没等殷烆弄明白心里鼓噪的念头是什么,白忻言就已经系好了手链。
“好、好了。”白忻言退开来,同时莫名松了口气。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感觉特别消耗力气和精神。虽然想靠近殷烆,但却又有点不敢承受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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