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知道了。”穆崇衍问着,语气却是肯定的。
萧言初面色沉凝周身一片肃杀,抿着唇点点头。
穆崇衍又道:“嘉儿眼下的危机不难解,只是眼下解决了十三皇子,日后未必没有第二个,第三个十三皇子……”
说到这,穆崇衍抬眼看向萧言初,道:“当初我的话如今依旧有效,你可还是当初的打算?”
萧言初摇了摇头,闭眼沉声道:“过去是我太天真了……”
他本以为自己与世无争,便不会为人所针对,更不会为身边人带来灾祸。却忘了与世无争在别人眼里也是软弱无用人人可欺,自己可欺,自己身边的人更是如此,所以十三皇子明知江容嘉是自己要护的人,却依旧无所忌惮。
穆崇衍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他起身走到萧言初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永远不要将自己的指望放在别人的身上,自己想要的东西,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得到,你早该想明白了的,不过如今也还不算晚。”
谢焕一直听着两人交谈,虽然萧言初和穆崇衍说得云里雾里,但深知穆崇衍打算的他却是明白他们再说什么,但早已被穆崇衍说服了他,此时便没有开口说什么,只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平静了十年的京城里,怕是又不知要兴起多少刀光血影,但想到江容嘉,想到颜静书,谢焕抿抿唇,眼底浮现出一抹冷肃之色。
次日,江成瀚亲自送了江容嘉和江容康来到瑞王里。借着安顿江容嘉兄弟俩的借口,他在瑞王府里同穆崇衍见了面,一番商议妥当后,他才离开了瑞王府。
之后的数日京中一片风平浪静,江府和瑞王府也都没有出现任何的乱子,一切看起来如往日一般安宁平静,但江成瀚和萧言初都知道,十三皇子的报复已经开始了。
先是瑞王被留在了皇宫里数日不得出,江成瀚也借调查江州军饷贪污案被调离了京城。知道十三皇子这是调虎离山,江成瀚干脆将计就计,只是不放心颜静书一人在家,也不想牵连到安国公府,便将人带着一起走了。
江容嘉兄弟俩虽在瑞王府里,但却被穆崇衍派人秘密保护起来,十三皇子倒是派了人潜入府中,但次次皆被打退。江容康虽没能捅死十三皇子,但捅死了好几个十三皇子派来的人,也算稍稍出了口气。
因着屡次掳人不成,还折损了不少人手,让十三皇子不由得重新正视起了萧言初这个自己过去从不曾放在眼里的皇侄,也终于明白,和他自己相比,萧言初才是真正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只可惜,他发现的太晚了,当江成瀚和穆崇衍等人计划开始的那一刻,他就已没有了揭开萧言初真面目的机会。
十三皇子是在自家的皇子府里,在自己卧房的床上死去的,死时还搂着一名才纳进府里的侍妾,原是京中红楼里的头牌,死因则是马上风。
虽然这个死法太过不堪,但看着几乎塞满了皇子府后院的各色姬妾美人,还有太医院十几位太医如出一辙的诊断结果,没有人对此产生一点怀疑。
十三皇子死了,虽然他的死因很是让人们津津乐道了一番,但很快便在京中因为争夺储君之位而掀起的种种事端取代了。
皇帝在位几十载,生了十几个儿子,但他活的太久了,而他的儿子却没能全部继承他的长寿,再加上因犯错被废,被贬,被处死,还有被过继出去的,如今嫡亲的儿子已是一个不剩了。
不过虽然儿子没了,但儿子生的儿子却是还有一大堆。
十三皇子虽然死了,但他背后的势力还在,他又还有子嗣,于是他的儿子便理所当然的被他的拥趸者认为该是承继大统之人。
但这个时候,那些在过去因为种种原因而被迫从夺嫡之争之中落败的诸皇子的后嗣纷纷冒出了头来,他们虽然无甚势力,但结合在一起,也令十三皇子的拥趸者不得不有所忌惮。
一时之间,朝中因着储君之争再次热闹起来。有说该大皇子之子继承,毕竟大皇子为长子,也有说该二皇子之子继承,因为二皇子才是真正的嫡长子,也有人说该前太子之子,也就是萧言初继承,毕竟前太子曾是皇帝立下的唯一一个真正的储君。
当然,提议立十三皇子之子的人也不少,只是十三皇子之子太过年幼,难以成势,再加上其他几股势力的联合打压,十三皇子原本的拥趸者渐渐分崩离析,最后竟是最先被排挤出了储君之争。
朝堂的纷扰同江家无关,
在十三皇子死后,江成瀚便和颜静书回到了京城,然后两人一同去瑞王府接了江容嘉和江容康回家,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如往日一般的平静。期间江容嘉按计划的去参加了科考,先通过了童生试成为了一名秀才,后又参加了乡试,同样榜上有名,名列前茅。
本来江容嘉还要继续参加会试,但会试前夕,皇帝忽然驾崩,会试便也取消了。
不过,比起皇帝驾崩会试取消,另一件事的发生更加的让江容嘉震惊。在皇帝驾崩的当日,江成瀚从宫里回到家中,给他们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在皇帝的灵堂前,在诸皇孙再次因为皇位争执起来,差点兵戎相见的时候,楚湘王穆崇衍拿着圣旨出现了,而圣旨上乃是皇帝亲笔手书,复萧言初之父前太子太子之位,并封萧言初为皇太孙,承继大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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