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她带了梅子酒!
她怕玩的时饿了渴了,总会随身带着些吃的。
甘夏慌慌忙忙地将那一小瓶腰间解下来,倒一点在手心里,抹在男人脑袋额头、耳垂和颈子后面,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紧紧地裹在他身上。
骆邵虞依旧一动不动的,嘴唇发白,不知是干得还是因为生病,甘夏倒了点酒在上面,用食指涂抹他整个嘴唇。
她浑身僵硬且轻轻发着抖,不自觉地咬着嘴唇,咬到没了血色都毫无知觉,她看了男人半天,好像惊醒一般的挺直腰板,脱了自己的外套,撕掉袖口给男人一个一个包扎伤口。
她的眼睛一刻也不离开他,抖着手系好了最后一个结,忽然紧紧地抱住男人,脑袋贴在他胸口上,听见男人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才逐渐放松下来。
骆邵虞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甘夏猫儿似的蜷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睫毛颤动着,眉头皱得很紧。
骆邵虞伸手想要给她抚平了额头,刚抽开手,女人平时睡得小猪似的,今儿却忽然睁开眼睛,利落地爬起来抬头看他,眼里的焦急恐慌快要溢出来。
甘夏对上他的眼睛,明显松了口气,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惊到:居然不烫了!rdquo;
你这什么魔鬼体质啊。rdquo;她勾着唇角,眼睛笑得弯弯的,下意识伸手想要拍他的肩膀,却忽然想起这人是伤号,手不尴不尬地悬在半空中。
骆邵虞看着女人干裂的嘴唇,心都要揪起来,他握住女人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给你看个好东西。rdquo;甘夏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小纸包,献宝似的捧在手心里,一折一折地展开,露出里面被保护地很好的小巧糕点。
骆邵虞抿了抿唇,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他的心好像被揉碎了一般,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因为连累了自己视若珍宝的人,还是甘夏竟真的选择与他患难与共。
你平常说我贪嘴,嫌弃我走到哪都不忘带上好吃的。现在没话说了吧?rdquo;甘夏毫无所觉,拈起一块往骆邵虞嘴里塞,尝尝看。rdquo;
骆邵虞偏过头:朕也带了点心,刚刚吃过了。rdquo;
甘夏一愣,随机反应过来男人是不舍得吃,笑骂道:骗鬼呢你。rdquo;
然后捏着男人的下巴颌将那块点心硬塞进去:你吃没吃我还不知道?啥时候了还跟我整这一套,吃饱了赶紧带我出去是正经。rdquo;
甘夏又拿出小酒瓶,拔了塞子递给他:你自己喝还是我给你灌?rdquo;
霸道地不得了。
看骆邵虞抿了抿唇,接过酒瓶喝了一口,才摸出一块小糕点小口小口地吃,嘴里嘟嘟囔囔地:隔了夜了,味道竟然还不错......rdquo;
却见男人红着眼伸出手,甘夏猝不及防地被拉进一个温热的怀里,她吓了一跳,手抵着男人没有伤到的地方:你干嘛啊,你还有伤呢,别折腾mdash;mdash;rdquo;
肩上她看不见的地方,感受到一片湿润,她怔愣了一下,瞬间意识到那是什么,赶紧闭上了嘴巴。
男人一直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让甘夏有点不知所措,她迟疑着将手伸到男人背上,自上而下地安抚他,像哄孩子一样:没事儿了,不怕不怕,一会儿等追兵走了,或者咱们的人来了,咱们就能出去了。rdquo;
一句也没说到点上,但是骆邵虞澎湃起来的心情却奇迹般的渐渐平静下来。
洞穴外传来寻唤的声音:陛下!娘娘!你们在哪啊mdash;mdash;rdquo;
甘夏惊喜地瞪大眼,抓着骆邵虞的手声音都有点尖锐颤抖:他们来了!我们得救了!rdquo;
骆邵虞受了重伤,身边什么东西也没有,还有追杀他们的人不知何时就会冒出来。一整夜的提心吊胆孤寂难眠,折磨地她都快崩溃了。
甘夏拉着骆邵虞就要站起来呼喊回应,却被骆邵虞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男人低沉的声音贴着耳朵传过来:别冲动,不一定是救兵。rdquo;
可为时已晚,外面的人已经听见了声音:在那边!快!rdquo;
甘夏瞪圆了眼睛,手心直冒汗,她现在也发现不对。、
外面的人似乎来者不善。
骆邵虞扒着洞穴墙壁的边爬起来,因为洞穴很矮,只得费力地弯着腰,他浑身是伤,被迫佝偻着脊背显得有些狼狈,可宽厚的肩背依旧伟岸,让人无由来地按下心来。
甘夏由男人拉着手,一路沿着洞穴走到底。
越往里走,就越是黑暗,最后渐渐伸手不见五指,甘夏咽了一口唾沫,心跳如鼓,忽然手上的力道紧了紧,倏地放下心来。
洞穴越来越窄,后来他们只能侧身而行。
身后传来追兵挤不过来口吐芬芳的声音,甘夏晃了晃骆邵虞的手,轻笑出声。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心这么大,追兵距离他们不过咫尺之距,她却能够笑得出声。
这声嗤笑似乎激怒了身后的追杀者,但是似乎领头人身材过于宽厚,导致一整队人都挤不过来,他们逐渐暴躁起来。
甘夏和骆邵虞慢慢挪动着,小心地避让着凸起的石块,和地上趴着的、壁上悬着的、顶上挂着的各种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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