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周宇多看一下都嫌辣眼,于是建议塔塔道:“你要不然先去卫生间里收拾收拾,把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洗洗干净!”
“行吧。”塔塔又挣扎着从椅子里坐起身,好性格道,“叔叔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邵周宇没好气地瞪她,道:“叫谁叔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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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塔离开后,陆西才从手臂间抬起了脸,接着,整个人有些颓丧地坐起来。
邵周宇正了正神色,对两个少年道:“说吧,你们当时是怎么回事?”
纪年抬手一指陆西,道:“他先动的嘴。”
陆西:“……”
邵周宇:“……没问你这个。”
就在这时,二楼办公室的玻璃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纪年!纪年在吗?”
听声音就像是来找人的。
邵周宇闻声抬头,朝门口看去。
就见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高大男孩走了进来,正东张西望。
那男孩长得清清爽爽,十分帅气,立即就受到了坐门口附近女警察的优待。
“你找谁?”女警察看着男孩,脸上不自觉就挂上了笑意。
跟面对拘留室里那几个混混的态度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姐姐好!”男孩大咧咧道,“我晚上接到个电话,按指示来接我儿子。”
“……”女警察直接傻眼。
这时,纪年回头看到门口那个男孩,懒懒地抬手招了招:“程诀,这里。”
程诀远远地望见纪年,笑了一下,对女警道了声谢后,朝办公室角落的位置走去。
“哟。”程诀走近了,顺手就拉过一旁塔塔留下的椅子,看向右手边的人,新奇道,“陆西也在?哎?脸怎么这么红?”
陆西虽然已经接受现实,平复了心情,但脸上始终高温不退。
闻言,他不算友好地瞥了程诀一眼。
“同学,麻烦你先去旁边找个位置坐下。”邵周宇不待程诀坐定,就指了指不远处靠墙边的一排蓝色塑料椅,道,“这里还在问话,过会儿才能好。”
程诀茫然地看了青年刑警两秒后,才道:“哦,好。”
然后就乖乖起身,准别去旁边候着。
经过纪年身后时,程诀拍拍他的肩,道:“宝贝,我先过去休息会儿,等会要办什么手续叫我,万一要交保释金,钱也带了,这个你不用担心。”
“你是来接他的?”邵周宇听了程诀的话,总算反应过来,看向程诀道。
“嗯,有什么问题?”程诀有些茫然。
邵周宇环起双臂,向后靠在椅背上,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程诀。
难怪这男孩一进门就说是来接儿子的,看来是纪年当时故意给了个朋友的手机号,却说是家长的。
程诀最先顶不住压力,知道无法蒙混过关,暗暗叹气,明说道:“警察,我也成年了,够资格给别人做担保了,你就当我是纪年的爸爸呗。”
纪年半侧转过身,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程诀,笑意不达眼底,道:“你再说一遍?”
程诀连忙又拍了拍纪年的肩作为安抚,弯下腰,压低声道:“我们这对父子,不过是逢场作戏,别当真。”
陆西淡淡地瞄了眼旁边二人,心道傻缺。
邵周宇却笑了一下,转而对纪年道:“让你给家长打电话,你倒好,把朋友叫来了,我看,你还是再打一个电话吧,今晚这事,务必要让你家长知道。”
纪年不慌不忙,对青年刑警笑道:“关键是找我家长没用,他今早出差去了外地,晚上赶不回来。”
谁料纪年的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口又是一阵骚动。
众人纷纷朝门口看去。
待看清一同走进来的一男一女时,邵周宇对纪年挑了下眉梢,道:“不是说你家长今早出差,赶不回来吗?”
说着,邵周宇站起身准备迎接,因为知道来人是大人物,态度也变得恭敬不少。
“靠,不厚道,你爹要来也不说一声。”程诀对纪年悄声道,“既然你亲爹来了,那我这个假的就先遁了?”
纪年看着走向这边的纪柏纶,同样觉得意外,低声喃喃:“没叫他来……”
纪柏纶带着秘书叶眉,走到几人跟前站定,目光挨个扫过程诀、纪年和陆西。
不过那道沉静冷肃的视线在陆西身上停留得稍长了一些,不知道的还以为陆西才是他儿子。
程诀出于礼貌,喊道:“纪叔叔。”
纪柏纶朝程诀点了下头作为回应。
陆西记得纪柏纶,上次两人在公安局的会议室里见过,但都没给彼此留下好印象。
陆西自认为跟这位大叔不熟,以后也不会再见,干脆连招呼都懒得打。
纪柏纶可能是气场过于强大,到哪儿都能镇得住场子。
先前还在闹腾的几个混混都不再出声,老老实实在拘留室里蹲着。
刚刚还在拍桌子的片儿警也都坐了下来,问起话时的声音变成了轻风细雨。
办公室里一时间静了不少,如同来了个大领导。
邵周宇三言两语跟纪柏纶说了大体情况,又道:“我再问问他们,就能带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纪柏纶道:“你忙,我在旁边等,不打扰你们。”
说完,纪柏纶带秘书走到了一旁,在蓝色排椅上捡了个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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