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挽了个剑花,专走偏锋。眼睛还未看清,就见那白影在须臾之间,已掠过红影。远处沈恻见恒玉这招,心中一凛。
恒玉这一剑,当真又急,又快,又准,又狠。
待红白身影停住之时,众人这才看清楚了石台之上的情况。
恒玉剑锋已刺中上官秋水的心脉,只要他手腕再稍稍一用力,只怕上官秋水就要一命呜呼。
上官秋水是谁也不怕的,输便输了,输在恒玉这样的高手之下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也不顾心口还插着恒玉的剑,开口想说些什么,却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
再抬眼只见恒玉面容阴沉,极为好看的五官,线条冷削。上官秋水从中看出杀意,还不待有何反应,胸口便又是一痛。
恒玉想杀了她。
一瞬间,三人身影齐齐而动。
阿难只见易容之后的沈恻,青衣身影从自己的头顶一飞而过。落在石台之上速度之快连另一边的不乐不静两位大师也赶不上。
还未看清怎么出的手,恒玉已和沈恻缠斗到一处。不乐不静两位大师见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带着重伤的上官秋水先退了下去。
空中青白身影互博,二人俱是用剑,阿难是个外行看不出什么。只觉得这打的也太好看了吧。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其他武林中人见空中二人身手,只觉得又惊又奇,不知不觉也看呆了去。
沈恻用剑更为凌厉,只见他手中剑影从上而下垂落,带着霸道凌厉的剑气直指恒玉身形。空中剑招留影,犹如水帘。
恒玉此刻动了真格,身形张开,竟就迎着沈恻这一招去了。
只见白影招式大开大阖,除了执剑的右臂,其他地方据是空门大开。白影的恒玉也不管这些,招式之间不管不顾,带着一股不赢必死的煞气。武功本是不如沈恻,一时之间,竟也战了个平手。
可惜,也就只是这一时之间罢了。
只一霎那,空中沈恻脚尖轻点一处竹子借力,不过眨眼之间,身形又向恒玉而去。
众人不知沈恻手中是何时又多了一剑,据是屏息咂舌。
双剑在手,“嗤嗤”剑风。
空中因打斗荡起的竹叶在沈恻内力剑气之下,破碎如灰尘,飘渺四散。
恒玉不断退后,青衣之人不依不饶。恒玉白衣外衫在这双剑剑风之下,破了已有七八处之多。血迹透出,印在白衣之上,尤为醒目。
剑气冷冽,让人发寒。
恒玉一剑击出,被沈恻右手剑挡住攻势。一击不中,再待反应已来不及,沈恻左手剑划过,白衣胸口处便又多了一道伤口。
退无可退,落下石台。
恒玉身受重伤,落到地面,却也要强的很,用剑支撑也不倒下。青衣身影随后翻身下了石台,转身一剑刺向恒玉,这一剑也带了浓浓杀意。
本以为恒玉在这一剑之下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不料阿难身影却窜的快,丝毫不惧沈恻手中长剑的杀气。
广袖裙摆在挪动之间形成一个轻盈惑人的身影。
下一瞬,阿难挡在恒玉身前,将恒玉护在身后。
沈恻心中一怒,脸色一变,手中来不及撤招,只微微错开了些角度。
剑气划过帏帽,将帏帽一分两半。
乌发如云堆砌,在剑气之下四散开来。山风吹散这发丝,让阿难好如山中妖精,带着蛊惑之意迷惑在场所有人的心神魂魄。
树欲静,而风不止,心不动,则无所求。
易容之后沈恻面容青涩稚嫩,只那双眼睛亮如星辰。收剑立于二人身前,看着二人如夫妻般的同色衣衫,嘴角扬起一个轻蔑的弧度。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阿难心跳如雷,沈恻身影不见之后才有了点反应,忙不迭的拍拍自己胸口。我的个乖乖,真是吓死人了。还好沈恻这人贪图自己美色,不然自己不就得被他一剑砍了。
实际上阿难根本就没有为了报恒玉恩情就赴死的念头,单纯就是觉得沈恻贪图自己美色,那总不会杀了自己。
阿难想着沈恻武功那么高肯定也来得及收手,那自己做个顺水人情让恒玉念着她的好,不就是笔划算的不得了的买卖了吗?
擦擦额头被吓出来的冷汗,阿难才转身去看了看恒玉的伤势。
恒玉看着阿难,并未言语。只那眼神让阿难心里打鼓。
晚间回想起来当时恒玉的眼神,阿难只琢磨出来波涛汹涌四个字。
为什么会想到这四个字,阿难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想来,总归也该是好的意思。
武林大会之后的几天便都没有一开始的热闹。主要恒玉虽然赢了上官秋水,偏偏结尾杀出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将他重伤,无法继续往下比,只能弃权。
没这两人,武林大会就少了很多看头。
而最后拔得头筹的人竟然是少林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不得不说今年的武林大会还真是戏剧性。
至于沈恻易容的青衣少年,江湖之中也多了许多传言。其中流传最广的,竟然说这少年是上官秋水养的童养夫,阿难听了之后是乐了好久。
辛刘二人的伤还没有好,恒玉又被重伤。一时阿难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窝在客栈给这三人端端茶递递水。
其实其他两人的房门阿难就没踏进去过,主要就是照顾恒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