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里压不下那股子烦躁,索性提着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心里这才稍稍缓和了些。
“吩咐下面的人都机灵点儿,别往枪口上撞,这到了年底了,出了一兜子事儿,想都想不完,那些爱嚼舌根的,别让我逮着了,拔了她们的舌头!”
谭氏战战兢兢,“是,奴婢下去就吩咐给她们,若是乱嚼舌根的,不等太太发话,先拉下去打得只剩半条命再说。”
“嗯。”宋氏满意的点点头,也才把昨日和纪容商议的三十年夜的菜式定了下来。
“还有,明儿就是小年,除尘扫灶贴灶王也要安排下去,别在今年乱了套。”
安排了一通,宋氏这才揉了揉额头,采兰采薇两个人虽说事事也尽心,可到底太年轻了些,有些事思虑还是不周,否则腊八节的那天晚上又怎么会捅出这么一档子事儿。
她看了谭氏两眼,思量道:“你在外院做事,可还习惯?”
谭氏一听,心道三太太这是要做什么。
她摸不清宋氏的心思,斟酌着道:“回太太,都是替主子办事儿,习不习惯的有什么要紧。”
宋氏就道:“那不如你回来吧,我这屋里,也差个做事老练的,你早些年就在江云院当过差,但也不用适应,回来就做我屋里的管事婆子吧。”
在外院当个散仆,一个月也就一两银子,若是能回来,在主子身边,就是二等丫鬟,一个月也有一两银子,若是管事娘子,一个月是五两银子不等。
这样的事情,搁谁身上也叫人心动啊。
谭氏跪了下来,谢了宋氏的提携。
腊月二十五,魏琮去了纪府找纪容。
“户部在清算北疆平乱的银子,你送过来的粮草折算成白银,一百二十万两,年初应该就能回来了。”
纪容震惊!
她以为皇上拿了雁城补偿她,应该不会再归还她粮草的银子了,没有想到竟然……“怕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吧?”
屋里没人,纪容也不遮掩:“你不会又答应了皇上什么要求吧?”
魏琮目光微凝,她担心一个人的样子,总是和别的姑娘不同。
他看见过傅贵妃假意温柔的对着君父温声软语,也见过二王妃对魏禛的心忧落泪,而她……担心一个人的模样,永远是理智的样子,会认真的问他是不是做出了什么妥协,有没有“割地赔款”。
魏琮知道纪容的担忧,“你别担心,我不过是使了点小伎俩,什么都能丢出去,不能丢我媳妇的嫁妆,对吧?”
他忽然嬉皮笑脸的凑上去,纪容猝不及防,微微仰头,和魏琮眼对眼,鼻子对鼻子,电闪雷鸣间,两人都沉入了对方的眸光里。
纪容的小手鬼使神差的攀上了魏琮的劲腰,魏琮身子一僵,身上气息顿时炙热起来。
魏琮是典型的蜂腰猿背螳螂腿,穿什么都好看,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在纪容眼里,那个有“妇科问题”的魏禛根本就不及魏琮半分。
长的没有魏琮好看不说,还没有魏琮高,他除了一个比魏琮好的出身,拿什么和魏琮比?
念头一起,纪容的脸上的万里霞云就烧到了耳根子。
“妖精!”魏琮压抑的声音响起,纪容顿时回过神,见自己的手还放在魏琮的腰上,登时像是被针扎似的缩回了手。
魏琮就喜欢逗她,撩拨这小丫头的感觉真是不错,他又往下压了压,凑到纪容耳边道:“小姑娘,莫非是馋本王的身子?”
他笑得邪魅,纪容瞪大了眼睛,“你……你胡说什么,我…我……谁馋…呸,你走开!”
她说着就去推魏琮,手却碰到了他腰间的荷包,下意识的一看,纪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荷包?”
她疑惑出声,看这荷包的针脚,是个姑娘绣的,还是同心结!!
纪容心里立时翻江倒海,“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戴荷包了,以前不是戴的玉佩吗?”
她转身换了个椅子坐下。
魏琮失笑,“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了。”
现在喜欢了!这话听在纪容耳朵里,莫名的怪异,喜欢就喜欢,说出来给她听什么。
她怎么忘了,魏琮已经十八岁了,不可能这么多年不碰女人吧,他有心头好也不奇怪。
纪容难得阴不阴阳不阳的“嗯”了一声,起身打了个哈欠,“秋葵,我昨儿没睡好,咱们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秋葵连忙跟了上去,主仆两个完全不管花厅里的魏琮和白笙,扬长而去。
“她们就这么走了?”
白笙惊诧,“太不把我们当回事儿了吧!”
魏琮不悦的踢了白笙一脚,“没听见是昨儿个晚上没睡好,回去把王府库房里珍藏的那几盒安息香送过来。”
白笙委屈的应了声是,魏琮这才往外去。
她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魏琮疑惑的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荷包,她说完这里这个荷包就不高兴了。
难道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心意?
不对吧,本就是赠给他佩戴之物,怎么会不高兴他带出来见人。
正想着,又看见上次送她香囊的那姑娘站在不远处的月亮门边,笑盈盈的朝他挥手。
“王爷,姐姐让我在这儿等您,见了您把这个交给您,说天冷了,让您注意添衣服,别着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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