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扯东扯西,直到快到了地方的,祁让拿出两个铜板准备谢谢她时,她才一边摆手拒绝着,一边扯着他神秘兮兮的问道:
“贵人,俺没啥学问也不懂那些贵老爷们的爱好,俺就是想问问,您...家中没妻子吧?”
祁让顿了一下后,
“段意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女子显然是被吓了一跳,随后眼中闪着泪花,用手抹了抹,
“那就好那就好,害,让您笑话了。昨晚您们那样...小段这孩子单纯,俺们就怕您把当一时的...那啥。”
祁让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僵,好了,你们别再说昨晚了,我知道动静大了对不起,我也要点面子的啊喂!
女子跑开后,不知跟街坊邻居又说了些啥,等祁让再次走回房中时,手上已堆满了旁人送来的各种小玩意,鸡蛋,布料...拨浪鼓...?...为什么会有拨浪鼓!
祁让用脚踹开了房门,就见到段意面带倦色的坐在桌旁,看到自己进来后眼中闪过惊喜,瞬间站起来,又跌回了凳子上,
“你去哪儿了?”
说完似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像质问,又抿了抿唇,微红着脸偏向了一边。
祁让:...我看起来就这么不靠谱?
他将手上的杂七杂八放到了桌上,然后提了提手上的竹屉,
“去给你买了些粥食。”
段意不好意思的哦了一声,然后手足无措的坐在一旁,似才发现桌子上的东西般愣了一下,
“这是?”
祁让看着他,说道:
“他们说是祝福我们大婚的一点心意。”
段意拿起那只拨浪鼓,在手上晃了两下后,微不可查的动了动嘴角。
祁让:...
就算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也仍旧怀揣着一颗善良的心,还好,这个世界,也是善良的。
(二)
回娘家的那点事
他以为段意就算对回家没有喜悦的感觉,也一定是不抵触的。
结果在和段意提过几次后,就发现他每次都是口头应着,一旦自己有要行动的迹象,便会过来主动亲亲自己,或者一副依赖模样的抱着自己岔开话题。
偏偏自己每次还就吃他这一套。
祁让看着坐在摇椅上看话本的少年陷入了沉思,好好的孩子,怎么说变坏就变坏了呢?
段烨曾说自己不接触旁人,祁让在感受过来自“棚区“的温暖后,就全当他说的是屁话放在了一旁。
结果时间久了,他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
他的不接触,就是不让其他人对他产生感情,比如不论大事小事他都很喜欢帮忙,却从来都在暗处,不让被帮助的人发觉。
祁让问过他为什么,段意回答说,因为知道自己不能回以同等的感情,与其在将来的一天被质问,不如一开始就不接触。
可是怕被质问,不也是一种感情?
祁让听后几乎是有些惊喜的,因为当初段惊鸿要求与少年断绝关系,质问少年时,他连这种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不过再仔细想一想,少年曾迷茫的过来问他为什么和自己在一起,他们会那么伤心。
会不会那时候少年其实就有了感觉,不过因为太细微又太害怕,反而被压了下去?
祁让看着眼前对回家格外抵触的少年,觉得自己的猜测大概有很大可能是对的。
于是在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祁让蒙着少年的眼睛,以给他一个惊喜的名义,将少年带到了段府门前。
当然,惊是有的,喜也是有的。
比如段惊鸿拿着长剑追着祁让跑遍了整个城池,结果喝多了酒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他对段意好点。
比如林染一见到段意就将人抱在怀里,几乎泣不成声,祁让看到,少年的眼中,闪过了愧疚和释怀。
没有哪对父母真的舍得抛弃孩子,就如同这对双鬓已经发白的夫妻,早就在漫长时间中原谅了段意。
祁让没有告诉他们段意在感情上患有缺失的事,不是不想替段意不平,而是他知道说了之后,也只是让两个老人平添愧疚。
祁让找到了在段意回家后,便经常独自站在一旁看着的段烨,问道:
“秦三当年,用情报和你换了什么东西?”
系统不会伤害他,却将消息传给了段烨,那么就一定是有什么所求。
段烨静静地看着他许久后,说,
“玉佩,我便是因血浸湿那玉佩后,才重来了一世。”
祁让的视线扫过他的腰间,皱了皱眉,
“是和段意那个正好一对的那枚?”
段烨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你早看出了我是重生之人吧,只可惜我没猜到,你竟然也是。”
祁让担心段意误会,不欲和他再多纠缠,于是道了声多谢后,便转身离开,不再多问。
(三)
尾声
就像凡事勇敢的迈出第一步后,后面的事情总会变的容易许多。段意在回过段府后,便在祁让的哄劝下也开始渐渐学着择友交谈。
祁让看他逗着幼童露出像发现宝藏一般的笑容,看他偶尔与人争执后和自己小声的抱怨,也看他为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而感到兴奋。
渐渐的,段意反倒像重新活在这个世界般对外面流连忘返。
不过也没有因此而忽略祁让,反而更加赖着他,总要时不时的回头看到他才觉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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