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正欲迈向后厨,却突然觉得脖颈一凉,一把匕首已抵在了他的下颌处。
祁让走到他面前有些似笑非笑,
“我赤日谷的左护法,何时成了酒铺的老板?”
昨早林阮刚和他提起秦三,引起他的怀疑,此刻就见他在这装神弄鬼,这是不是也太巧了些?
祁让心中闪过怀疑,但手中的匕首却向前推的更近了一分。
老板立在原地不敢动作,嘴角有些僵硬:
“祁谷主莫不是认错了人?”
段意上前在他脸上的边角搓了搓,随后怔了一下,看着祁让摇了摇头,
“没有。”
祁让将手中的匕首缓缓上移,滑到老板脸的边缘处,
“你是想破了这幅皮相,还是想自己动手摘下来?”
老板的神色坚定,甚至想出声怼祁让两句,但最后碍于脸上的匕首,只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本一直仰慕祁谷主的品行,不信他人魔头之说,只是谷主现在的行为,着实是让在下寒心。”
祁让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瞬,然后对段意说道:
“绑了带上路吧。”
老板:...我giao,祁让你没有心!
经过这事,两人倒也没了用饭的心思,只是在上马时看着被绑在一旁的老板,眼里双双透出了嫌弃。
让他和段意共乘一骑是不可能的,让他和祁让共乘一骑也不舒服,而让他跟在两人后面跑的话...大概会死?
段意有些不明白祁让的坚持,于是犹豫了一下劝道:
“要不将他放了?”
祁让看着努力挣扎的老板,将堵在他嘴中的帕子拿了出来,
“说实话。”
老板看着祁让的眼神透着心痛,随后直接将头撇向了一边,颇有一种宁死不屈的架势。
祁让眯了眯眼,转头对段意说道:
“要不直接杀了?”
段意的三观大概是随着祁让跑偏的,听到这话后,便直接拔出长剑架在了老板的脖子上。
千钧一发之际,老板爆发出超越常人极限的力量,向旁边滚了滚,
“我是为了拖住你们!”
老板觉得自己很委屈,他为了眼前这两人,千辛万苦跋山涉水,终于能化形了,想着可以愉快的磕个cp,结果被打了20鞭不够,他们竟然还想杀了自己。
它太难了。
祁让看着让自己直觉十分熟悉的人,冷笑了一声,也不再多问,直接将人横放到了自己的马上。
此处离京城也不过一百里,他倒是想看看,前面有什么等着他。
***
三人进入京城时,道路上除了更夫便只剩下了两三醉鬼。
不知何处传来仿若婴儿啼哭的猫叫声,还间杂着细微的草动。
麟龙司设在宫中,专职听命于皇帝,每一个麟龙卫的走动,都需严格报备。
祁让为避免生事,还是将老板松了绑带在身后,只跟着段意一路向皇宫方向走去。
待快接近宫门时,段意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下一秒,兵刃破空的声音从四处袭来。
祁让微微偏头,一把飞刀直接从他耳旁斜过,打在前面的石板路上,发出闷沉的响声。
段意几乎在瞬间便拔出了软剑,侧身挡在了祁让面前。
“皇上有令,全力捉拿反贼祁让。段意,你若此时离开,皇上便可恕你无罪。”
反贼?岭南王被发现了?
祁让扫过站在他们面前三个打头的麟龙卫,又看向周围小巷墙头探出的弓/弩,心中转过几种可能后,出声问道:
“朝廷向来不过问江湖之事,反贼之名又从何而来?”
为首那人冷笑一声道:
“朝廷不过问江湖之事,江湖中人便也不该将手插到这朝堂之上。”
祁让听的皱了皱眉,是段烨出卖了岭南王,还是岭南王出卖了自己?把自己同大臣们勾结的消息卖给朝廷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而且为何至今没人给他传递消息?
祁让在一瞬间便想到了秦三,但随后又排除了这种可能,不会的,就算秦三能够到教中些许机密之事,也没有那个能力阻拦自己消息的来源。
自己曾经疑心很重,与朝廷大臣来往的一应事务,除了自己,便只有林阮能够插手。
等等...林阮!
四周小巷中的箭矢如密雨般向两人射出,祁让将段意向自己怀中一带,飞舞的长鞭灌着内力,在两人前方似形成了保护罩一般挡住了飞来的流箭。
情况尚不明朗,祁让不欲在此处多留,便转头对段意低声喊了一句,
“退。”
说完长鞭一扬,正准备将刚刚一直说话的领头那人卷来带走问话,却突然觉得自己身影一晃,随后便被段意扛在了肩上。
震惊!昔日威震天下的魔教教主,竟在众人面前被媳妇扛在肩上逃跑?是道德的沦丧还是身手的退步,敬请期待今晚江湖小报为您揭秘——上下之谜。
祁让:...这不是我该拥有的姿势啊喂=口=
虽然并不愿情愿,但段意的轻功不愧是连以前的自己都追不上的好。不过几个转弯,身后的追兵便只远远的变成了一个黑点。
祁让被紧紧锢在他的肩上,试着挣扎几下后,终于黑了脸,有些咬牙切齿道:
“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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