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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不得人也得见,”许星洲卷了卷衬衫的袖子,冷酷地冲薛庭扬扬下巴,“薛庭,把你同桌拔出来。”
    一听要让薛庭把自己弄出去,童淮唰一下窜出来坐好。
    许星洲失笑:“这不是挺见得人的吗。好了,看够了就看黑板,上课了。”
    注意到薛庭看着这边,童淮爬上来就偏过了脑袋,用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薛庭,不给看脸。
    非常孩子气。
    盯着个后脑勺也不无聊,薛庭靠在椅背上,笔在灵活的指间转得飞快。
    童淮是对他有好感的。
    但这小孩儿对感情懵懵懂懂的,迟钝得可怕。
    薛庭原本打算文火慢攻之,现在看来,文火是攻不破这只小青蛙的。
    就童淮的“直男宣言”来看,万一慢慢来,放他慢慢琢磨心意,指不定又要搞个类似把头发拉直的骚操作。
    薛庭揉了揉眉心,眼底显出点疲惫。
    他没那么淡定更没那么从容,只是习惯于将弱势的一面掩藏起来。
    实际上,自从童淮跑了,原本因为他而好转了许多的失眠,又变得更严重了。
    不硬硬心肠,来点猛火攻击,没法尽早把人重新拐回家。
    薛庭又看了童淮一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想让我喜欢别人,离你远点?”
    童淮愣了下,慢慢转过头来,浅色的瞳眸中溢着些许慌乱。
    薛庭当没看到,略点了下头:“听你的。”
    童淮不太理解薛庭的意思。
    早上算是相安无事地过去,到下午,童淮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
    薛庭不理他了。
    他是想恢复到以前的好朋友好兄弟关系,可是没想过要这样。
    憋到晚自习,童淮憋不住了,有意无意地戳薛庭,试图找话题跟他说话。
    薛庭依旧没搭理他。
    他的高烧还没退,连意识也被灼烧得昏沉,心思格外敏感,三番两次被忽略,那点被爷爷奶奶和各路亲戚朋友娇生惯养出的小脾气立刻涌上来了,热血冲头。
    不理就不理。
    两人一时陷入了冷战。
    角落里的气氛陷入低气压,并且持续了整整一周。
    赵苟战战兢兢地在被低气压笼罩的世界里生存,想问又不敢。
    童淮从小身体好,生病少,虽然娇气让人操心,但实打实的大病大灾从未受过。
    他第一次生病这么长时间,断断续续的烧退了又起,折磨身体也折磨精神,拍片打针又吃药,愣是不见好,干脆不耐烦再去医院。
    俩人冷战的第二个周,周二上午第一节 课课间。
    一下课,薛庭和陈源就都离开了座位,角落里只剩下童淮和赵苟。
    赵苟终于忍不住,回过身悄声问当事人:“你和薛哥吵架了?”
    童淮病恹恹的:“没有。”
    “那你俩这是咋了,整整一周一句话也不说,喜糖贴里回帖全是忧心你俩要BE的……哎哟卧槽,你这头发怎么回事,上周不刚拉直吗,怎么今天好像卷了点?”
    生病心情就会低落,尤其是这种反反复复的病,再加上一个薛庭。
    童淮的心情直跌谷底,没闲心搭理那个帖子,也没闲心管自己的头发,眼皮动了动,又耷拉下来,闷头不搭理他。
    陈源去了趟办公室,回来时带了杯热水:“来来童哥,多喝热水哈。”
    童淮的嗓子又干又哑,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骨头,连动动口的力气都欠缺,懒得起身或支使别人。
    这周陈源一会儿帮忙递药,一会儿又是退烧贴和热水袋,现在又递热水,他敏感的小心思被戳到,吸了吸鼻子。
    去他大爷的薛庭,这才是好兄弟。
    陈源看他喝了口热水,摸摸下巴,状似不经意问:“你和薛哥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我刚去办公室,听到薛哥跟星哥说话……好像是换座位的事。”
    童淮猛然一怔,手上用了点力,脆弱的纸杯子一下瘪了,洒出半杯烫热的水,泼洒在他手背上。
    陈源和赵苟吓了一跳,赶紧跳起来找纸巾,找不到干脆把窗帘一卷,给童淮擦桌子擦手:“我靠小童你魂儿被哪个妖精吸走了?”
    童淮感觉脑后冰冷冰冷的,用力抿了抿唇,摇摇头。
    薛庭要换座位?
    他就这么坚决地要远离他吗?
    赵苟忙着去找湿毛巾,陈源也借来纸巾擦桌子,混乱一片。薛庭回到座位,没有掠过去一眼。
    童淮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想问薛庭是不是要换座位了,又开不了口,整个人紧绷着,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好在薛庭坐下后的动作不是收起桌上的东西拎书包走人。
    可能是下节课,或者下下节课。
    他旁边又要空下来了。
    童淮沉默着接过湿毛巾,捂着被烫红的手,又机械地用纸巾擦了擦被沾湿的课本。
    他觉得最糟糕也不过如此了。
    这个冬天似乎比去年冷。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薛庭其实没向他表白过,他俩甚至不太相熟。
    童淮委屈死了,想要薛庭像以前一样搭理他关心他,又憋着口气不肯开口。
    就好像一开口,就是认输。
    第二节 课一下,是大课间。
    校长丧心病狂,让人扫了雪,准备继续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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