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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页
    童淮生出些疑惑,假装没看到,觑了眼薛庭带来的课本,满眼好奇。
    薛庭抱着手,打量着童淮:“上课听过课吗?”
    童淮不太确定:“听过?”
    薛庭看着他的表情,忽然有点后悔多管闲事,沉默了下,把课本推过去:“我把这张卷子考的知识点都标出来了,看一遍。”
    “不是你要看的?”童淮接过书看了眼,苦下脸,“看不懂啊。”
    薛庭:“……你真的上过学吗?”
    薛学神盯着童学渣,眼神一时非常恐怖。
    童淮心虚:“要不您看看我的成绩表?”
    “不用,猜到了。”
    薛庭深吸了口气,调整好心态,换了个位置,坐到童淮侧边的椅子上,松松挽起袖子,拿过草稿纸和笔,开始一点点给童淮讲起来。
    他露出半截手臂,线条呈现着少年人独有的瘦而不弱,十指修长,拿着笔写字的姿势格外赏心悦目。
    认真的啊?
    童淮愣了愣,挠挠头,眼神忍不住乱飘。
    薛庭坐得近,他能闻到股清爽好闻的味道,不知道是洗发水还是洗衣液。
    发现童淮走神,薛庭拿着笔,抬手在他额头敲了下:“真想去搬砖?”
    您还挺助人为乐。
    童淮心虚得要死,不敢说自己撒了谎,脊背都不由挺直了,乖乖听起来。
    “这么多公式都要背吗?”
    勉强听了几个知识点,童淮满脑子tan、sin、cos,脸上隐隐露出恐惧。
    薛庭微微一笑:“你说呢?”
    童淮默了默,视死如归地伸手去拿书。
    薛庭用笔把他的手指拍开,笔尖一点草稿纸,流畅地出了几个题,推给他:“死记硬背没用,做典型题,学会举一反三。”
    他讲起课来语气倒是和缓,也没因为童淮提弱智问题而不耐。
    童淮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闷头写起来。
    看他磕磕绊绊地做起了题目,薛庭略感欣慰,没那么糟心了。
    好歹脑子是清醒的,没醉,教得会。
    薛庭把那张数学练习卷抽过来,点了点上面那道三角函数题:“现在做试试。”
    卷子上的题目要更复杂点,童淮却有种自己能立刻做出来了的错觉,写到一半卡住,咬着笔尖发懵。
    薛庭没有催他,垂眼看手机信息,大概是在回之前那个人的消息。
    童淮卡了好一会儿,耐心被消磨殆尽,看向薛庭:“你有梦想吗?”
    薛庭:“……”
    收回前话,还是写醉了。
    童淮开始唧唧歪歪:“我小时候想当画家来着。”
    “想去学画?”薛庭还真替他思考了下,“艺术生也需要文化分。”
    “……后来的梦想是当宇航员,学不好数理化放弃了。”
    薛庭:“……”
    薛庭眼神和善,抬手摁着他的脑袋,缓缓转向草稿纸:“建议你临时改个梦想,先把这道题解出来。”
    童淮:“哦。”
    低头写了两笔,又忍不住抬头:“你打架还挺厉害,练过吗?考虑当我小弟吗?”
    叽叽喳喳的,薛庭眼皮都没掀一下:“等你全科及格那天再说。”
    童淮委屈地缩回去继续写。
    柴立国来来回回几次,见薛庭还真是在辅导童淮,笑逐颜开,跑到厨房切了几片冰西瓜送来。童淮伸长脖子凑过去一嗅,狐疑地问:“叔,你刀是不是切过葱?”
    “狗鼻子,我洗过三遍还能给你闻出来,”柴立国翻白眼,“这是犒劳小薛的,爱吃不吃。”
    童淮撇嘴。
    等柴立国走了,他拉拉薛庭袖子:“回头请你吃沙冰。”
    薛庭对沙冰没兴趣,指指草稿纸上的题,童淮听话地又低头琢磨起来。
    一道小题,童淮唧唧歪歪地磨了十几分钟,终于恍然大悟,唰唰唰写出后半截,得出答案,不太确定地看向薛庭。
    薛庭拿着另一本书在看,却像是长了第三只眼睛,点点头,凑过来继续教。
    他思路清晰,不像很多学霸那样,习惯性略写运算过程,虽然满脸不耐,但讲解很细,童淮模模糊糊觉得自己好像懂了,稀里糊涂地跟着写完了卷子,回头看看,还真能看懂部分。
    薛庭也没指望他一点就会,看看时间,已经不早,离开前先顺便买晚饭:“不会的题留着。”
    童淮眼睛亮亮的,嗯嗯点头。薛庭不经意对上他的眼神,觉得童淮这时候乖得像只小狗。
    他的眼睛又圆又清澈,毫无杂质,像一张白纸,随意交给谁,都能在里面写上自己想写的东西。
    ……让人手痒。
    就他这样,还不良少年?
    薛庭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蜷了蜷,感到好笑。
    这么一对一地教学了几天,童淮也习惯了薛庭每天来三趟。
    又是打工又是学习,离开了终日沉迷的虚幻网络、游戏以及睡不醒的觉,时间倒过得更快。
    缠绵多日的雨终于歇了歇,天气预报未来半个月都是晴天。
    一大早,柴立国见童淮打着呵欠过来了,赶紧道:“淮宝,厨房盐不多了,帮叔跑趟腿,去附近小超市买几包来。昨天去看你婶婶,回来路上给忘了。”
    童淮睡眼惺忪,懒洋洋地哦了声,转身又走出去。
    昨晚下了最后一场雨,望臻区排水系统差,地砖松了,跟机关似的,踩中就溅水,溅得一裤子都是,厉害点的还能飞到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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