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萍见她倒在床上一动不动更是来气,从来趾高气昂的人怎么落了此事如此颓唐,“你有本事别做,做了就别这个样子。”她都想好了,大不了离婚,全家再换个地方好了。
白语薇憋了两日,还是在母亲面前流下了软弱的泪,她掌着白床单撑起身,白语画的手在肩头揉捏,她心头为孩子、为冲动、为误解、为婚姻划过苦涩,可嘴上还是本能地得理不饶人,冷冷看向罗萍说,“还不是遗传。”
罗萍生怕白语画听出来,恼羞成怒,下意识地一个嘴巴子扇了上去。
只是白语画完全被这巴掌打懵了,抱住白语薇往旁边拖,“妈!你干嘛啊!”她伸手抚向白语薇的脸,确认脸上没有痕迹,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姐姐姐夫的事情不要管,姐姐会处理好的,就好像当时姐姐反对辰辰进来,你也说了,这是你和爸爸的事情呀。”
白语薇闭上眼睛,什么痛都感受不到,脑子里盘算该应对的处理。是的,情绪不能处理这件事,必须行动。
人在面前就挤出眼泪拉出过往,人不在面前就把他逼到面前且无法走开。
罗萍红了眼圈,手背揩泪往洗手间走,“希望你姐姐真的能处理好。”别像她一样,低眉顺眼直到白嘉辰进来才勉强在家里能够挺直腰板呼吸,总防着白语画哪里受了委屈,可到了她哭哭啼啼的时候她还要劝她坚强,告诉她,爸爸喜欢姐姐是因为她先出生,他们比较熟,你忍忍好了。
白语薇自知失言,懊恼地揉了揉头发,“我没事,”确认了眼白语画没多想松了口气,真是憨的可爱。她环住她微胖的身躯,头枕在她肩上,“最近奶茶店小哥如何?”
“嘿嘿!我有他电话了!”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白语薇轻笑,小女孩怎么这么好打发,都21岁了,有心仪的男孩电话都能如此雀跃。她21岁在干嘛呀,好像每天都在水晶灯下应酬,不知道自己当初在忙什么,回忆起来只剩一片虚晃的灯影和朦胧的人像。
白语画说一周前小哥奶茶送错了单,问她要了电话说重做送来。她把报电话号码的335节奏都记得很清楚,回宿舍百度这样报电话的男孩的性格特征。
白语薇靠在她肩上,眼前走马灯一样浮过那些冰凉的镜头和谄媚的色相,木着脸回应她,“网上说的都是假的。”
“我知道!”白语画忸怩,“可是我就想查查。”
两人说说话,不愉快也就过去了,罗萍走前看了眼她们,对白语薇说,“要是阿修来了你好好跟他说。”走到门边又不放心叮嘱白语画,“你别冲你姐夫发火,有什么错都是你姐姐的!”
才不是!白语画不屑地扯了扯嘴角,都怪那个死人墓!
果不其然,挨了一个毛栗子。她笑嘻嘻地揉揉头,见罗萍走了又拱进白语薇的床上,“姐,我跟你睡吧。”前几天她虚弱,她不好意思挤。她有点想念小时候和姐姐睡一张床的日子,虽然那时候她总是被嫌弃。
“病床哎。”
“没事的!”
夜静静流逝,白语薇睡前拿着手机翻来转去,白语画说,“你要是想姐夫你就发消息吧。”
白语薇望着天空密密层层的乌云,捏着手机将编辑的文字发了出去。
她将头埋进白语画的肩头,轻轻颤抖,“语画,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坏?”
“怎么会。”白语画一手将她搂住,一手撩着她的波浪,理所当然地否认。不管外面怎么说怎么写,也不管她的行为套进公序良俗是多么格格不入,白语薇在她心里永远是对的。
“我以前欺负过你你不记得了?”白语薇的鼻下是她温柔的奶|香。这味儿可真甜,是少女的味道吧,她以前有吗?
“哈哈哈,没事,被你欺负是我的荣幸,别人哪儿来这么漂亮的姐姐啊。”
“真的不坏吗?”她低低地自问。
“不啊,美人太善良会容易被欺负,我姐姐这样就很好,”虽然现在的婚姻状态确实堪忧,可那天陆淮修说白语薇没出轨的时候,白语画感叹姐姐真是吃定了姐夫,几番打击的气头上他对外依旧是维护。这件事可以过去的吧,“你是能掌握自己命运的美人!”
白语薇闭上眼,睫毛挣扎地颤抖,但愿如此吧。
***
陆园的书房,陆淮修翻来覆去没能睡着,他赤足走进主卧,于暗室里站定。
一呼一吸,连同高密度阴影的身躯融进这熟悉的布局。
半晌,猛地一声彻响打破死寂,梳妆台上的物件零落在地上,破碎、滚动,床头的落地灯被甩落,那些依偎旖旎的灯下片影晃过他的脑海,下一秒,圆灯泡被砸碎。
头顶的水晶灯被温柔男主人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瑟瑟发抖,随着坠落的相框一道颤的清零哐啷。
楼上动静太大,佣人闻见动静纷纷起身,聚在楼梯口不敢上前。Alice就这么看着陆淮修目光淬火,抄着高尔夫球杆将巨幅画像打碎,玻璃隔着十几米远和一层楼的空间,还砸到了她的脚边,她缩了缩脚趾,害怕地问,“怎么办啊?”
“太太不在。”
“幸好太太不在,不然这个样子是要出人命的。”
“不是已经出了人命了嘛。”
“别瞎说,不是开过会了吗!不要就先生太太的私事妄加揣测!”
Alice正要说话便见陆淮修冲下了楼,无视她们往厨房走,摸索了会没了耐心,“剪刀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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