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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森山用报纸挡脸,一副悠哉状态坐在皮沙发上,数了会秒,他放下报纸将软枕换了个位置,扫了眼正在餐桌旁的白语薇,喉结滚动终是一言未发。
    一顿饭全是陆淮修和罗萍还有白语画在张罗,剩下的一老一青一小沉默地咀嚼,也不知滋味如何,餐后白语画和白嘉辰吹了蜡烛,白语画说:“谢谢姐姐姐夫来给我们过生日,我的愿望就是姐姐姐夫百年好合。”
    白语薇微笑,“今年你终于过了次自己日子的生日了,我们可不得来。”
    众人脸色一僵,连上小学的白嘉辰都听懂了。
    白语画忙说:“没有啊,我反正什么时候过都一样的。”就像白森山说的,两个人生日就差一周,凑一个日子过过就行了,语画大了,就按照辰辰的日子过好了。
    她真的无所谓的。
    烛芯上几缕轻烟在沉默里弥散入空气。
    白语薇被陆淮修拉进房间便被装修的气味冲的跑去厕所呕吐了一通,将方才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陆淮修接了杯过滤水给她漱口,“歉疚吗?”
    “嗯。”白语薇目中猩红,呕吐冲击的余泪还在眼眶打转,看着楚楚可怜。
    陆淮修为她拨开唇边沾湿的发丝,无奈问:“那舒服了吗?”
    她仰起脸问:“你问吐还是心里?”
    陆淮修将她搂进怀里,替她抚背,“有很多话想劝你,但知道这并非一蹴而就的隔阂,那么破冰也急不来,不要自责了,你有我来爱。”
    白语薇嘴巴一张,隔着毛衣在他肩头咬下,皱起脸佯作不耐,“烦死了。”
    陆淮修笑着又将她紧了紧。
    他第一次知道白语薇和白森山的关系时试图去做过中间人,可他发现白语薇的爱和恨都很深,因为有二十年的爱,所以一朝夕的恨与爱骤然扭转让她产生了极大的撕裂感。她情绪波动到根本不像她,一面对白森山,平日的潺潺溪水清清冷冷瞬间化身喷薄火山熊熊燃烧。她会怨怼,会冷眼恶语,可一转身她就像只隔了夜的气球,脸蛋皱巴巴地耷拉着,没了神气。
    他问过,“既然会愧疚,为什么不控制自己?”
    “当爱恨模糊的时候,我只有在他痛和恨的时候才能感同身受自己的痛和爱。”
    手机震动时,白语薇看了眼号码没搭理,继续补被水晕花的底妆,陆淮修确认她的情绪好转后去给她拿热牛奶。每次她情绪波动大都容易呕吐,起初他还惊喜,以为是怀孕,后来了解了,只能心疼她柔弱的肠胃。
    牛奶热好,和白语画说了两句话,同白森山聊了会时事再上楼,就白语薇握着手机坐在床尾。
    拖鞋踱至眼下,她幽幽抬眼,喘了口气问:
    “陆先生,你还记得婚礼的誓词吗?”
    第9章 是初恋情人
    “来来来看这里。”摄影师的手闯入镜头,拉了拉白纱裙摆,招呼新娘,“好,来,笑一个,太美了!”可能他也没察觉,说完这话,没入镜的他大喘了一口气。
    皮包骨的新娘转动凸出的眼球努力挤出笑,她戴着口罩看不清五官,可突出的颧骨和凹陷的太阳穴让人看着心疼。
    婚纱太大,好像随时要掉下来,甚至隔着屏幕观看的白语薇都怕婚纱压着她。
    随之是凌乱的人和关切的手,白语薇没有耐心看这段,往后拉了拉,停在了誓词。
    应该是很业余的摄影,陆淮修背对着镜头,身着剪裁良好的西装半蹲在新娘面前,健壮的他同瘦弱到被婚纱掩埋的新娘形成强烈对比。人太多,没人说话,可哭泣声太吵闹,一大段听不清楚,只有最后一句在众人抽噎的间隙淌了出来——“我爱你,一生一世。”
    “......我爱你,一生一世。”陆淮修拉着白语薇的手,单膝跪下陈述了一遍,嘴角是他惯来的微笑,这种笑好像长在了他脸上。
    吧嗒吧嗒的雨声拍打耳际,像要将窗玻拍烂似的,同时也一下一下将陆淮修眼中的浪漫与白语薇心里的讽刺揉碎。
    隆隆心跳与婚礼当天无二,可感动却渐而消弭。
    空气中的雨声与两人间的沉默共舞,白语薇嘴角慢慢勾起,陆淮修的笑容则在她冰冷的眼神里慢慢消失,这不是该有的反应,见她笑了,他松了口气,“干嘛突然让我说这个?”
    “就觉得这个词好土哦。”
    “有吗?”
    “有。”她抽了口气,“土到每场婚礼都是。”
    “因为幸福都是类似的吧。”他将牛奶递到她手里,见她犹豫,强调道:“我看过是脱脂牛奶!”他无奈。白语薇对自己的身材管理太严了,他有用全脂牛奶骗过她,后来被她发现了,幸好到现在她都不知道Plan B——Alice买回来的脱脂牛奶会先倒掉一半,灌入一半全脂。
    白语薇接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口一口机械地吞咽。
    当你习惯了完美到挑不出刺的人,一点刺都那么刺眼。
    ***
    “秦邈?”汪致霆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氏的最新人事名单,“陆淮修是心大还是消息滞后?”他将文件一丢,目光瞥向死寂的黑屏,仍是毫无动静。
    Elsa的汇报字字句句就像隔了防弹玻璃一样,一句也没进脑子,汪致霆不信,白语薇是什么人他最懂,她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当年他尚不懂专情也不懂温柔,做了一些蛮横又无理的事,那之后她便不再对他真心,甚至用忽冷忽热的态度和忽近忽远的距离惩罚他又吊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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