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赶我?”洛旎旎道,“为什么?我做错事了?”
“他只是累了,不想说话。”纪玉檀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洛旎旎没有发话,她只能一直这样。
洛旎旎看了眼桌上的药,又看看纪玉檀。刚才忘了问刘夫人,纪玉檀现在为什么可以随意走动了,还能进花厅,来知未居。
“表妹真是孝顺,对我父亲,你用心了。”她淡淡道,“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洛旎旎明白纪玉檀,她穿成这样在自己面前出现,想必是有了什么得意之事。至于这知未居,人家肯定也是故意等在这边的。
“回王妃的话,玉檀自幼长在侯府,熟悉了每日与您相处。这两日不见您,确实憋了不少话。”纪玉檀再次做礼。
“既然这样,就到外间说吧,这边父亲也该休息了。”洛旎旎直接往外间走去,留下一直欠着身的纪玉檀。
院里的婆子烧了茶,端来桌上,为洛旎旎倒满杯子,恭敬的问还需要什么。
纪玉檀暗中咬了咬牙,现在所有的人都巴结讨好着洛旎旎,认为她高高在上,一举一动都有人提着小心,恨不得一直跟在洛旎旎身后面。
洛旎旎低头,看着清澈的茶汤,里面的茶花静静地躺在杯底,像是依旧盛开在茶树上。她突然想,或许可以做些花茶,以后让邵予璟喝。
茶的清香随着水汽散开,抿上一口,唇齿留香。果然这是知未居最好的茶吧!
“王妃,玉檀应该不日之后就会出嫁。”纪玉檀见洛旎旎不开口,只能自己先说出。
洛旎旎眼中一丝惊诧,她的视线从茶汤到了纪玉檀身上,不自觉得就看去那藏得并不严实的脖颈。
她现在好奇纪玉檀后面的男人是谁?秦尚临肯定不可能,那道貌岸然的,可不会随便留下把柄给别人。更别说还有个挑剔的秦夫人,根本不会让纪玉檀沾上她的儿子。
“那恭喜表妹了。”洛旎旎说得不咸不淡。
纪玉檀双手紧了紧,对于洛旎旎的毫不在乎,心中恨极。到现在还看不起她,不就是一个晋王妃吗?以后谁高谁低,还不一定呢!
“谢谢表姐。”
洛旎旎抬起手腕,转着精巧的金丝缠玉手环,手下触感温润。“为什么要谢?你该谢的是那个肯要你的男人!”
“玉檀的确很感激忠王爷。”纪玉檀也不避讳,直接说出口来,多少有些要和洛旎旎比高低的意思。
“是吗?”洛旎旎倒是有些吃惊,纪玉檀竟然搭上了萧霖那个禽兽?
她又看去纪玉檀的脖颈,真难为了,那样一张可怕的脸,纪玉檀居然忍受得了?更何况萧霖的脾性那般残暴……
“是。”纪玉檀十分肯定的语气,“王爷已经许诺,会带我回忠王府。”
洛旎旎轻轻一叹,这辈子有些离谱了,秦尚临与纪玉檀决裂,纪玉檀搭上忠王,好笑的是她竟然以为会靠着忠王翻身?
“表妹啊,你错了,错的离谱!”
“我觉得没错,忠王爷待我极好!是个……很在乎我!”纪玉檀说着,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
洛旎旎也不解释,左右纪玉檀选一条死路,她没有必要拦着。
“本来还想跟你说说,昨晚见到秦大人了。”她葱白的手指捏着茶碗,语气中带着惋惜,“你呀,真不如选秦大人!”
纪玉檀心中最后的一根弦被这句话,彻底崩断。她就不想选秦尚临吗?她就愿意献身给那张恶鬼一样脸庞的暴戾男人?还不就是因为洛旎旎!
秦尚临才华出众,步步高升,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可是那人心里装的是洛旎旎!
纪玉檀恨,她从来都在洛旎旎的背后,无法站在众人面前,所有人都喜欢洛旎旎,没有人知道她……她明明每样都比洛旎旎出色。
琴棋书画,她样样精通,洛旎旎有什么?从小娇气懦弱,遇到事情只会哭。不就是出身好吗,有个权势的外祖家,又刚好是侯府唯一的姑娘……不对,她纪玉檀也是侯府的姑娘,她本该姓洛的,现在被洛旎旎逼得,一辈子只能姓纪!
“表妹,到了忠王府,一定好好保证自己啊。”洛旎旎道,声音中没有半丝感情。
就凭纪玉檀?她才不信忠王那种人会明媒正娶。一个侯府的表姑娘,无权无势的,平时萧霖根本不会在意到的,这厢有了私情,一定是纪玉檀从中做了什么。因为闵氏就是这方面的好手,纪玉檀当然会深受影响。
纪玉檀在洛旎旎的脸上没有看见一丝在意,人家甚至都懒得问。
而洛旎旎看了眼纪玉檀,也不欲再留下来和她说什么,抬步往外走去。
外面阳光正好,晒着前两日留下的阴潮。
“这么想不开,竟想方设法给自己寻了条死路?”洛旎旎自言自语,果然没了闵氏的纪玉檀就是个蠢货!
心中挂记着采玉轩,洛旎旎没有再回去花厅,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踏进院门,就听见红依房里的笑声。
洛旎旎走到合欢树下,那里的躺椅已经撤走了,只留下半湿的地面。
“姑娘回来了?”红依走出屋来,随后赶紧改口,“王妃!”
“红依。”洛旎旎转身,“身子都好了吧?”
红依在原地转了个身,“都好了,凤娘的手艺真不错,按了几回,这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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