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的话,我给你梳梳发。姑娘现在长大了,你的两位哥哥回来,恐怕认不出了吧?”红依笑,自家姑娘娇气的厉害,一大部分原因是两个公子给宠的。
洛旎旎抬头看着红依,眼中清亮透彻,“对了,祖母寿诞,他俩会回来的。”
她笑了,她可以见到她的两个哥哥了,她的至亲。她动着手指,数算着日子。
“旎旎?”
一声叫唤,洛旎旎脸上的甜笑僵住,手指不再动。她从窗口望出去,见着一个妇人走进了院门。
妇人四下看看,朝着窗口走来几步,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才起来?怎的还没梳好头发?是不是知道姑母要来,特意让我来给你梳?”
洛旎旎看着那妇人,双手不觉攥起,身子开始发冷。眼见人已经进了屋,走到了她的眼前。
闵氏,她怎么来别院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中午十二点有二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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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撞见
呼吸变得更加憋闷,明明眼前人笑得温和,洛旎旎却遍体生寒,她甚至想拉住一旁的红依。
对于闵氏,心底里的恨升腾着。可她明白,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这是怎么了?见着姑母也不说话?”闵氏的眼中装满心疼,上来就伸手探了下洛旎旎的额头。
“可怜见的,本来身子就娇弱,得了风寒受了不少罪吧?
额头上的手放佛一条毒蛇,洛旎旎的小手冰凉,她极力的忍耐着。就这样看着闵氏。
“表姑母!”吐出这三个字,好像用尽了周身力气。
“姑母知道你病了,不放心,就过来瞧瞧。”闵氏看了眼一旁的红依,“姑娘一向体弱,怎的不好好照顾着?就该早些回侯府。”
红依低下头去,她只是一个婢子,不敢回嘴。
“姑母不要怪红依,是我贪凉快,穿了你给我做的新衣。”洛旎旎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坐在窗前的椅子上。
闵氏这么急着赶来别院,一定是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也就是说她一直关注着刘氏这边?
洛旎旎的手捏着自己的裙子,一头如瀑的黑发披在肩头,眼帘半垂,遮住了清澈的眼睛。样子乖顺柔弱。
“好了,姑母没怪红依。”闵氏拾起妆台上的木梳,走到洛旎旎身后,开始为她篦发。
梳子落在发间,洛旎旎头皮一麻,竟觉得丝丝疼意。
闵氏只当洛旎旎是生病不舒服,话少,并没有多想。脸上依旧笑着,“好好收拾下,跟着姑母回家去。老夫人和玉檀可都想着你呢!”
洛旎旎看向菱花镜,她的身后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面皮白净温婉,身段也保养的好,一身合体的素色衣裙。
闵氏一向如此,将自己打扮的得体大方,不招摇,一眼看上去温婉如水。
可谁知这样的皮囊下,是怎样一颗恶毒的心。
洛旎旎两只手叠在一起,看了旁边的红依,如果不是红依在,她真怕自己挣脱闵氏,跑出去。
哎,重活了一世,竟还是这般胆小。
“姑母,我还不想回去。”洛旎旎开口。
闵氏的手一顿,笑着看向镜中的小脸儿,“又闹小孩子气了?你一个侯府姑娘,留在别院做什么?”
句句话都像是为洛旎旎着想似的,“你放心,老夫人那边我给你瞒下了。”
“什么?”洛旎旎问。
“不是你把夫人送去昭阳观的?”闵氏道,“不是姑母说你,你自己身子弱,还不知道躲避着点儿?夫人的病是你敢近身的?”
“姑母也觉得夫人的痨病治不好吗?”洛旎旎的小脸没有表情,像极了雪玉雕的美人。
闵氏听了,长叹一气,“咱也用尽了法子,一切就看老天爷的吧!一会儿,我就让于妈妈去把人从观里接回来。”
“接回来?”洛旎旎手一紧,恐怕这才是闵氏这一趟的目的吧!
“观里那么多人,夫人的病又容易传染。不说道长们,去观里的贵人呢?齐零道长还要去宫中,要是传到宫里……”
闵氏故意一顿,紧接着小声道:“你是个伶俐姑娘,自然晓得其中利害。”
这是在说,刘氏的病会影响道宫里?皇帝一直有病,万一真有人拿此做文章……最后会连累侯府?
洛旎旎看着镜中的自己,已经挽了好看的发髻。其实闵氏在她身上的确下了不少功夫,说话也很漂亮,好像事事都是为她着想。
“姑母,让夫人留在观里吧!”洛旎旎道,“来来回回折腾,她那身子也扛不住。”
闵氏笑容一滞,“那老夫人和侯爷知道了怎么办?这事儿可瞒不住,到时候罚你,姑母可又得心疼了。”
洛旎旎从妆台前起身,重新站到窗前,离着闵氏远了些。
“姑母,我听说玉檀新学了琴曲。赵丞相家小姐也在学琴,下次我带上玉檀一起去吧。”
闻言,闵氏脸上笑开了,她只有纪玉檀一个女儿,自然想女儿多结交些权势人家的千金。
“那你可得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坏了人家的规矩。”
洛旎旎知道,但凡牵扯到纪玉檀的利益,闵氏肯定松口。到底是这母女俩身份太尴尬,一心想着往高处爬,想着以后有条锦绣路。
闵氏的母亲原本是洛家庶出的女儿,当时只嫁了一个小吏。后来父母早亡,十三四岁的闵氏这才被老夫人接回了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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