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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议亲南方若看重女方,都得寻有名的和夫人先去女方纳采,再准备诸后的事宜。若是男方或男方家里人直喇喇上门去,则显得轻慢。
    听完黎员外一席话,黎婉婉半天没回过神来。
    第116章
    已是午时,黎府设了宴席,宾客们在前院用饭。
    黎婉婉方才出现在前厅的时候,叶建南就看出了她脸色不对劲,招呼完宾客后,叶建南就跟黎员外提出想单独见见黎婉婉。
    自从先前黎员外问过叶建南话后,黎员外对叶建南是一百个满意,也没为难自己这未来女婿,让下人领他去了黎婉婉的院子。
    黎员外宠女儿宠得没边,黎婉婉的院子是整个黎府最大的院子,里面还盖了绣楼,种了上百株西府海棠,奇花异草也数不胜数。
    繁花香草迷人眼,可最惹人注目的还是蹲在一片蝴蝶兰花丛里的黄衫少女。
    名贵的杭绸裙子拖曳在泥地里她也丝毫不在乎,只十分卖力的拿着铲子在铲什么,额前沁出几丝薄汗,发髻上的海棠花钗因为她的动作轻轻颤动着,像极了一副名仕笔下的仕女图。
    叶建南走近了些,隐隐绰绰听见她在骂“王八蛋”“笨蛋”之类的。
    杏芷瞧见有下人领着叶建南进了院子,忙轻咳两声提醒黎婉婉。
    黎婉婉扬起头望去时候,顺势抬手抹了一把额前的汗。
    因为这个姿势,她袖子落了下来,露出一截嫩藕似的手臂,手腕上戴了串红艳艳的珊瑚珠。骄阳摄人,她腕上的珊瑚珠折射出柔和的光芒,相衬之下,那只手臂白皙得近乎透明。
    叶建南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掩去眸中的深色。
    “你怎么过来了?”黎婉婉用力把小铲子插进泥土里,拍拍裙子上的泥站了起来。
    “叶某人愚拙,从前做了许多叫黎姑娘难过的事,特来赔罪。”叶建南拱手,因着他今日穿的是一件浅色儒袍,人又生得清俊,倒半分没了武将的样子,一身清贵。
    黎婉婉抿着唇不接话。
    叶建南正经起来,还真不怎么会说话。他瞥了一眼地上那几从被她折腾得不成样子的蝴蝶兰,想说点好听的,寻思半响夸赞道:“黎姑娘种花种得真好。”
    黎婉婉看了一眼快被自己薅秃了的蝴蝶兰,盯了叶建南一眼。
    杏芷都看不下去了,默默抬头望天。
    叶建南:?
    那群狐朋狗友不是说哄姑娘开心就要多夸她吗?
    *
    虽然黎婉婉不怎么想搭理他,不过好歹还是让他进屋喝上了一杯茶。
    黎婉婉这别扭闹得有点久,叶建南把自己想到的看到的,该夸的都夸了一遍,但黎婉婉脸色还是没有缓和的意思。
    他进来有一会儿了,再待下去也不合适,叶建南都打算起身离开时,黎婉婉才捣鼓着她的九连环问了句:“你如今登门来提亲,是喜欢我了?”
    放眼大翰,怕是没有哪家姑娘能这般直白的提问自己的未来夫婿。
    叶建南只是微微一怔,随即点了下头。
    刚得知她曾因自己名节被损的时候,他像是突然有了一个说服自己名正言顺去找她的理由,他得对她负责。
    这桩婚事叶夫人是极力反对的,外人也觉得门不当户不对,是黎家高攀了叶家。
    但没有人知道,是叶建南觉得自己配不上黎婉婉。
    曾经叶家出了名的内宅不宁,妾侍兴风作浪,庶出子女压在嫡出头上……叶家被世家夫人们笑话了不知多久。他自己也是声名狼藉的一个人,黎婉婉若是嫁过来,那就真是入了泥潭。
    如今叶家虽然圣恩正浓,但自己母亲是个什么性子叶建南心中还是有数。不管他娶谁,叶夫人不过一把当婆婆的瘾,怕是不得消停。他不久之后就要驻守雁门关,届时黎婉婉和叶夫人若处在一个屋檐下,可能还会闹出不少事端来。
    解决的办法他想过,只是还不知黎家的态度……
    喜不喜欢这样的问题,在黎婉婉问出来之前,他没有想过,也没有精力去想。
    但是当黎婉婉问出口后,他心中约莫有了答案。
    除了眼前这个明艳率真的女子,他没想过和其他女子共度一生。
    黎婉婉见叶建南点头,捣鼓九连环的动作一顿。
    她双颊染上几分微红,像是羞怯,低着头没有看叶建南,只咕隆两声:“你喜欢我什么?”
    “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黎婉婉才升起的一点羞怯又跑没了影。
    九连环也不拆了,“啪嗒”一声仍在桌上。
    叶建南这次没哄她,只静静看着她。
    黎婉婉很想轰他走,但是一想到这家伙可能会真走,又生生忍了下来,只道:“你既不知道喜欢我什么,还瞅我作甚?”
    “因为是黎姑娘,所以喜欢吧。”
    这是叶建南想了很久,才得出的一个他觉得算是答案的答案。
    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却总算是叫黎婉婉露出了一个笑脸。
    她玩着自己的手指头道:“我喜欢海棠,爹爹就命人在我院子里种了一百株西府海棠。以后你也会给我种一院子海棠吗?”
    叶建南道:“雁门关外苦寒,海棠怕是种不活。”
    黎婉婉并不知叶建南要驻守雁门关的事,只狐疑望着他。
    叶建南缓缓道:“我……两月后就要前往雁门关守关,若是大婚,圣上会允我在京中多留三月。但年后也得出关,归期三五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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