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眉头狠狠一皱,吩咐狱卒:“她若是嘴巴依然不知道怎么干净,那就掌嘴,打到她嘴烂,看她还敢不敢咒骂皇后!”
叶卿一言不发,狱卒头子便当墨竹的话是她的意思,点头应了声是,往手底下的人一吩咐,很快便有狱卒过去掌嘴。
狱卒是用了十成的力气去打的,苏如意双颊很快就高高肿了起来,嘴角带着血迹。
她眼中噙着泪,依然怨毒盯着叶卿。
叶卿带着墨竹跟文竹走进几步,她单手捏住苏如意的下颚,道:“别人的性命就是草芥,唯有苏姑娘的命才是命,是么?你这般对待本宫身边的婢子时,不也不痛不痒么?如今本宫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苏姑娘就恨成这样?”
这番质问,苏如意答不上来。
叶卿也没耐心再同他耗,收回手吩咐狱卒:“送苏姑娘进去吧。”
男牢那边每一间牢房都挤满了犯人,霉味儿混合着汗味儿发酵,过道里的空气都叫人窒息。
见狱卒带着一个身段不错的女人过来,囚犯们跟饿久了的狼见到肉一般,那一双双充满贪婪和欲.望的眼睛,看得人心底发憷。
狱卒就近打开了一间牢房的大门,把苏如意扔了进去。
牢房里囚犯们一时间还不明白狱卒的用意,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瘆人的狂笑声。
这群人从从军那日起,就很难有机会碰到女人。
苏如意像是一块肥肉被丢给了饿久了的狼群。那群人向着她靠近,似乎有无数双手在摸她的脸,撕扯她的衣服,那些穷凶极恶的眼神叫她奔溃大哭,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她越叫,囚犯们反而越兴奋。
其他牢房的犯人一个个蓬头垢面趴在牢房栏杆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这边,各种不堪入耳的荤话涌入她耳膜。
“我是安王的人,尔等休得无礼!”她徒劳大吼。
“老子早就被你这风骚娘们勾得一身火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囚犯狞笑道,他原是安王麾下一名先锋。
叶卿一直站在玄关处冷冷看着这一切。
见苏如意外衣已被撕毁,她抬了抬眼皮看向站在一旁的狱卒头子:“把人带出来吧。”
狱卒头子不懂叶卿为何又突然改变主意,但这是皇后的命令,他们只得照办。
狱卒头子做了个手势,几个狱卒挥舞着倒钩鞭走进牢房。被那鞭子打着,少说也得脱一层皮,囚犯们便是有再多不愿,也只得避开。
但那满脸横肉的囚犯显然不愿就这么让到嘴边的肥肉飞走,铁了心想把苏如意里衣也给撕碎,狱卒狠狠两鞭子甩下去,在他后背打出重重的血印都没见他松手。
狱卒心中暗骂了句色痨鬼投胎,跟另两名狱卒合力用倒刺鞭勒住那囚犯的脖子才把他给弄开,其中一个狱卒还被他发狂伤到。
另外两名囚犯提着苏如意就往门外走。
比起之前的面目狰狞,苏如意此刻的表情木然,像是被吓傻了一般,眼睛直直的盯着一个地方,眼珠半天不见转动一次。
她里衣的领口被撕坏了一道口子,手腕上有跟紫竹之前一样被勒出的青紫痕迹。
叶卿面无表情看着她:“本宫的婢子经历过什么,让苏姑娘也经历一番,这才公平。”
她收回目光,垂下眼帘时,纤长的睫羽在眼尾挑起一个优美的弧度:“送她回女牢。”
走出牢房要经过一条狭长的通道,刺目的白光从入口处倾泻进来,叶卿带着墨竹文竹两个婢子缓缓朝那白光的源头走去。
一个狱卒瞧见她们走远了,才问狱卒头子:“头儿,皇后为什么把这女人丢进男牢后又让咱们把她给捞出来?”
他们其中一个狱卒还因此被那大块头囚伤到了。
狱卒头子瞧了一眼呆呆傻傻的苏如意,苏如意现在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一旦有人看她或者有人靠近她,她就满脸惊恐,歇斯底里惊叫。狱卒头子那一眼,便让她露出了极度惊骇的神情。
狱卒头子道:“世上伤人的法子有两种,一种是别人伤的,一种则是自己伤的。这女人,怕是一辈子都活在这恐惧中了。”
走在出大牢的狭道上,叶卿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在这王权之上的古代,她是皇后,她若要一个人死,完全不需要理由。
苏如意最让她记恨的一点,便是之前让紫竹受辱。她若是心思狠几分,完全可以用尽恶毒的手法惩治苏如意。
但若是做得太过了,她自己心中有个坎儿过不去,并非怜悯也并非同情,而是从小到大的教育形成的一种思想观念。
就像一个人犯了法,法律会根据他的罪行来衡量他所该接受惩罚的度。
叶卿自己心中也有一杆称在衡量,伤害她或者她身边的人,她必然是会讨回来的,但讨回来的这个度,她自己心中会有数。
紫竹受辱,但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侵害。所以她让苏如意也体会当时紫竹心中的恐惧和绝望,并未让她也受到真正的侵害。
至于这样造成的心理阴影,紫竹最终走了出来,苏如意能不能走出来,就与她无甚干系。
出了大牢的最后一级台阶,却见萧珏等在外边。
他穿着一袭玄黑龙袍,因为他的龙袍大多为黑色,通常都以龙袍上所绣的龙纹图样和颜色来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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