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宁微微颔首,眸光深凝,带了点嘲讽:“可能是吧。”
二皇子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为人谨慎,手段狠辣。自过年时看到了刘宁的英姿飒爽,心里就起了疑,调查了一遍公主府。公主府又不是铁桶一般,就被他得到一些消息。
“那,殿下此处出京,岂不是很危险?”于寒舟道,“我跟殿下一同出京,我保护殿下!”
若是从前,她说这样的话,刘宁少不得觉得她说大话。但是经过了猎场的事,他亲眼见到她瘦小身躯里爆发出来的力量,便不再小瞧她,缓声道:“不必,你待在府里养伤,何况我不在,府里许多事情需要你看着。”
她要帮忙打掩护,不让人知道府里的是替身,还要维护从前经营起来的名声和人脉,等等。
“我给你留几个人,这样刘治有动作也伤不到你。”他道。
于寒舟立刻摇头:“殿下的人都带在自己身边,我没事,殿下一定要保重。”
刘宁微微笑了,看着她认真的脸庞,忽然伸手在她颊上捏了一把:“怎么?驸马这么担心我?”说着,俯身低头,温热的气息扑在她面上。
于寒舟登时脸上一红!
看着面前雪肌无暇,绝色无双的面孔,瞳仁微微张大,动都不敢动了!
刘宁哈哈大笑,从前扮演恩爱的时候,他都是被调戏的那个。今次反过来,还挺有意思。
他一脸笑意,松开她的脸颊,站起身来:“我走了,府里就交给你了。”
于寒舟肃容拱手:“恭送殿下,祝殿下一路顺利。”
她脸上仍泛着微微的红,看得刘宁心中愉悦,忍不住又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怎么?明知我是男子,还被我调戏到了?”
刘宁知道自己长得好,这小子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目光都直了。成亲以来,虽然克制着,还是时不时被他抓到偷看的视线。
于寒舟能怎么回答?只得后退两步,深深拜下:“公主恕罪!”
刘宁轻笑一声,不再逗她,带人走了。
他这一走,便是两个月。他不在府里的时候,是于寒舟最轻松的时候,因为假公主不会多事,两人相处起来很轻松。
两个月后,他回来过一次,待了不到三日,又离开了。
等到他再回来时,已经是九月份。
大半年不见,他又长高了,于寒舟穿着十公分的鞋子都比他矮一截。况且骨架也变宽了,脸部轮廓和五官更显少年锋利。尤其是眼神,透着十足的气势和侵略性,很难再扮作女子。
而他回来时,便是穿着男装。在外头跑了大半年,脸上皮肤又粗糙了,属于男子的刚硬气息显露,论起颜值,其实比不过从前女装的时候,但是论起魅力值,却是又提升了。
于寒舟刚刚从替身那里回来,刚进房间,就被这样一个高挑挺拔的俊美少年给冲击到了。乍然出现的美色,撞得她心头急跳,还得挤出惊喜的神情:“殿下,您回来了?!”
刘宁微笑颔首:“我回来了。”
奔波了大半年,他心智愈发沉稳,从前的矜傲和骄狂都敛去许多,整个人气质大变。若说还有什么没变的,大约就是对小驸马的思念。
这是他当成兄弟的人,他曾经在危难时刻都没有丢下她,而她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对他忠心耿耿,生死相随。
刘宁时常会想起她,想着如果她在自己身边,会怎么哄自己开心?因此,一回来,哪儿也没去,先来了她房里。
“你,还是没长个儿?”初见的喜悦褪去,刘宁走到小驸马身边,看着她的个头,神情古怪。
于寒舟立即道:“长了!长了一截呢!屋里暗,殿下没看清,我们去外面看!”
见她气急败坏地否认,刘宁心头一片喜悦,微微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你长了。”
他若是大笑一番还好,拉去外头嘲笑她更好了,偏偏这样包容地笑着,让于寒舟心头一紧,目光闪了闪,她笑道:“殿下,事情可顺利?”
“顺利。”刘宁被转移了注意力,目光熠熠生辉,“明日,我便要进宫,让父皇昭告天下!”
他不是公主!是皇子!
于寒舟大喜过望:“殿下,才两年!殿下就做到了原本打算三年的事!”
刘宁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被这样奉承一番,到底是又流露出骄狂意气,大笑起来:“不错!只用了两年!”
“恭喜殿下!”于寒舟笑着拍手,“太好了,我也可以回家娶妻了!”
刘宁眉头一皱,笑声渐渐止了,低头看她:“你要回家娶妻?”
“是啊!”于寒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今年都十六了,我想当爹了。”
刘宁:“……”
心情莫名有些不爽。
“殿下,殿下身份大白后,我们是不是就‘和离’啊?”于寒舟仰着头,期待地看着他道。
刘宁抿了抿唇,点头:“嗯。”
虽然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这是他的好兄弟,他尊重兄弟的意愿。兄弟要娶妻,要当爹,他怎么能拦着?
回府时,刘宁满心愉快。从于寒舟的房间出来,心里仿佛压着什么,令他眉头难展。
次日,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福安公主并不是公主,而是皇子。当年皇后去寺院祈福,有德高望重的高僧批命,这一胎应当成女儿来养,才能抵过灾难。太傅和顾大人都作证,且是皇上金口玉言,还能有什么说的?皇上又拿出这两年来刘宁暗中做的为国为民的事,朝中一片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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